,我對她一直很愧疚,對你也是一樣,所以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就放心大膽地去做吧,爸爸永遠可以給你兜底!”

“嗯……”

“時間不早了,那阿駿早點休息,我也要睡了!”

“父親晚安。”

“晚安。”

電話終於打完了。

蕭駿長長地鬆了口氣。

父親的關心,讓他害怕。

確實,這些年來,他想要什麼,父親都會滿足他。

他也表現得很乖,父親說的話,他都會聽。

但並不是他真的乖,也不是因為敬愛父親,而是因為恐懼和懦弱。

他害怕忤逆父親後,換來和母親一樣的下場。

所以他假裝相信父親說的話,假裝原諒他,然後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討好。

他再也不敢在父親滿懷期待,讓他即興作畫一幅的時候,故意畫一坨貓屎捉弄眾人,讓父親丟進顏面。

任性的代價是沉重的。

那些阿諛奉承的賓客走了之後,父親當著他的面,摔死了他的貓……

他看著那隻無辜的小貓,忘了尖叫。

但他長了記性,後來有人問起那隻貓去哪兒了。

當時父親就在旁邊聽著,他絕口不提父親摔死貓的事,他告訴別人,貓貓是生病死掉的。

然後父親對他和藹地笑了笑。

所以從小蕭駿就知道,忤逆父親的下場會很慘,父親允許他是個自閉症患者,像個傻瓜一樣活在自己世界裡,允許他大手大腳地花錢,甚至希望他去花天酒地。

就算他去殺人放火,父親都不在乎。

但父親絕對不允許他不聽話。

所以趕走了魏叔又如何,他永遠也擺脫不了父親的掌控。

蕭駿閉了閉眼睛,搖了搖頭,把一切思緒都從腦子裡趕出去。

他是為了放鬆一下,才來這喝酒的。

不能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他要藉著酒勁兒,趕緊入睡。

蕭駿試著站起來,隨手抓住了旁邊的酒櫃,然而抓住的卻是一個酒瓶。

酒瓶被他扒到了地上,摔碎了,濃郁的酒香瞬間溢位來。

與此同時,一道尖銳的痛感,從掌心傳來。

他發現自己的手正按在碎玻璃碴上,鮮血湧出來,流到地上。

慢慢擴散開的血腥氣,以及鮮血順著手指往下的滴的情景,讓他忽然想到母親躺在浴缸裡割腕的情形。

母親尋過多少次死,蕭駿都記不清楚了。

只不過,她沒有一次如願。

父親不讓她死,她就得好好活著。

父親不讓她活,她也別想多活一天……

想到這,蕭駿終於忍不住嘔吐起來。

酒窖的大門突然開啟了,是那個叫若木的女孩。

她看見他後,驚叫了一聲,快速跑到了他面前。

她緊張地說著什麼,好像是在關心他的傷,還有他喝了多少酒的問題。

她的出現,就像一條救命的繩索,蕭駿一下子回到了現實。

然後他發現自己幾乎坐在自己的嘔吐物裡……

頭痛地按了按太陽穴,為什麼自己每次狼狽的時候都被這女孩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