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唸的話,讓顧天琪瞬間從身世之痛裡抽離出來。

單身的男同事,租下她的次臥,從此以後,他們上班是同事,下班是室友,低頭不見抬頭見,共用浴室和廚房,他們起床一起上班,下班回來後又一起做晚飯。

這不是合租,是日久生情的節奏啊!

顧天琪不鹹不淡地來了句:“你瞭解他麼,就說他正派。”

池念笑道:“我當然瞭解,清哥絕對正經人,你見了就知道。”

顧天琪呵呵一笑,沒說話。

清哥,叫得還挺親。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丫頭雖然身世坎坷,但到底年輕,涉世未深,她恐怕還不知道,那越看似正派的人,越要警惕。

不然的話,人面獸心、衣冠禽獸、斯文敗類,這些詞是怎麼來的?

顧天琪也是個男人,他太清楚男人腦袋裡都想著什麼了。

“什麼也別說了,今晚我去你家住。”顧天琪態度堅決。

“可是我家沒地方住啊!”

“我打地鋪。”

池念睨了下眼眸,審視著他,然後小心問道:“二哥你是不是沒錢住酒店啊?”

顧天琪笑笑,掩蓋了內心窘迫。

對,是沒錢了,但兜裡這不是有一張顧寒夜剛給他的銀行卡麼,雖然不願意花,但想住酒店,刷他的卡也是可以的。

只不過被池念看穿他囊中羞澀的時候,還是有點下不來臺。

他活了二十多年,就從來沒有這麼窮過,而比起沒錢帶來的不便,更讓他難受的是,他失去的不止是金錢,還有作為男人的尊嚴。

這是他最不適應的。

池念這丫頭沒體諒他的窘迫,卻繼續說道:“你要是沒錢,我可以幫你付,雖然從你那掙的錢,大部分都用來買房了,但手裡還有點存款,五星級的酒店不好說,普通三星咱還是負擔得起的。”

顧天琪重新把手臂搭在了池念瘦削的肩膀上,故意醉醺醺地說:“你看二哥醉成這樣,把二哥一個人扔酒店,你忍心啊?”

池念側臉看了看他,“那麼想住我那?”

“……”

看破不說破,這個道理,這丫頭好像永遠不懂。

於是顧天琪一邊往前走,一邊苦澀地說,“是啊,二哥現在窮了,沒別的朋友,就剩你了。”

池念也唏噓嘆氣:“哎,這就是樹倒猢猻散啊,二哥你太慘了。”

說完,她仰頭看他一眼,眼裡故意閃過一抹狡黠,“想不到也有我同情你的一天啊?”

顧天琪臉色一沉:“你還挺有成就感是麼?”

他懷疑這小丫頭拿他尋開心。

“好了我不說了,”池念笑著擺擺手:“我買那房子的錢,是二哥出的,雖然也是靠我誠實勞動掙來的,但沒有二哥出資,我也住不上這麼好的房子,所以我就暫時收留你一下吧。”

顧天琪聽著她鬆了口,嘴角向上翹了翹,忍不住懟了她一句:“誠實個屁,明明是敲詐我。”

當時她靠一張嘴,叭叭叭說了一通,說她有重要情報,是關於顧寒夜過往感情史的,讓顧天琪用一百萬來交換資訊。

顧天琪那時候錢多,隨便就給了她一百萬,眼睛都不眨。

不過她很快就把錢花光了,也不說幹什麼了。後來才知道,她是買了套房子,而且是買了顧寒夜開發的一樓盤,一套精裝修的兩居室。

當初這丫頭不敢跟他說,是覺得他和顧寒夜關係僵,而她買了顧寒夜的房子,怕他不同意。

池念笑道:“你得感謝我當時敲你那一筆,不然今天咱倆都沒地方住不是?”

池念這話說的很合他心意,讓他有一種兩人是命運共同體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