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轉動間,丁魁走了過來。輕聲說道:“知道你心裡頭不好受,但這也沒辦法,是對方要對付我們,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這趟要是我來帶的話,說不定都已經死在南京城裡了,反正咱們已經上了船。一切回到徐州之後再說。”

“沒那麼容易,對方既然能動用這麼大的力量,那就是打算不滅掉咱們不罷休了,否則吃了這麼大的虧。他也該想到我會如何回應,到時候肯定是一番腥風血雨,他一個管事再如何厲害,明著開打也鬥不過我這帶兵的軍將,雖然最後可以和盤托出,讓那什麼魏國公出面把事情擺平,但肯定會出不少血,我估計他也不願意那麼做,因此在路上把我們解決掉,是他最好的方式了,那姓楊的也算是夠狠,居然能夠同時發動這麼多人對付我們,等我回了徐州,定然百倍奉還!”

宋慶發洩一陣,看看臉色依舊平靜的丁魁,忽然展顏笑道:“你放心吧,我心裡頭憋得慌,但腦子還沒壞掉,肯定會想辦法回去,只不過有時候缺個能商量事情的人,也就是在你老哥這裡還能發洩發洩,不然我就得忍著,我官做得越大,很多事情就越不能跟旁人說,只能自己憋在心裡頭,現如今跟你說兩句,我這心裡面也就敞亮多了。”

“那你以後有事情就跟我說,我雖說幫不了你什麼,但好歹能心平氣和的聽著,我也知道你現在官越做越大,除了最開始跟著的那幾個老兄弟,其他人其實有時候都挺怕你的,你也確實沒個能說話的人。”

宋慶點點頭道:“知道就好,等停船的時候千萬跟在我身邊,別稀裡糊塗死在揚州,不然往後我可一個能交底兒的朋友都沒有了,而且你也別說幫不了我什麼,你上次寫的那個制度就不錯,我看過之後也改了點,等這次的事情完了,我再拿給你看,咱狗營不能只有我一個人頂著,得有個制度,這樣往後哪怕不是我帶兵,我也能放心在家裡頭睡踏實覺。”

後面的內容,丁魁沒太聽清楚,但前頭那句別死在揚州卻聽到了,臉色頓時變了幾變,有些難以置信的問宋慶道:“我說慶哥兒,別跟我說你打算在揚州渡口上岸,你這是要尋死啊?坐船過去不好嗎?”

“坐船過去當然好,如果行的話我也想那麼幹,可問題是不行啊,萬一對方調了什麼水匪甚至是水師過來,咱們這條船根本沒法抵抗,人家一炮就給你掀了,然後直接把你當成水匪處理,咱到閻王爺那邊都沒法打官司。”宋慶話到一半,見丁魁似乎有些不相信,便逐條分析道:“那位楊管事能調動多少人你也看見了,不管是那些江湖人和土匪,最早追出來那些不少都是官兵,能調動官兵他就能調動水師,實在是不行還能花錢呢,揚州可也算是南直隸的管轄區域,你說那些水師緝私的如果拿了銀子,會不會賣魏國公府管事的面子?就這還不算那些可能會跟著一起幹的水匪,這要是一直坐船走,咱保證沒法活著回到淮安,甚至在淮安府咱都不能坐船,等到援兵之後直接走陸路趕回邳州,咱最強的地方還是在地上。”

丁魁不說話了,因為宋慶分析的很有道理,他們最強的地方確實是在陸地上,若是到了水裡的話,真遇到什麼被收買的水師或者水匪,這二十多人根本就沒法抵抗,反倒是走陸路進入山林,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往淮安跑,這才是最為穩妥的方式,只不過要是這麼一來的話,時間上頭可就要耗費很多了,到時候也不知道多少人在死在歸程途中。

只是這也沒辦法,如果宋慶分析的沒錯,這是他們唯一的通路,而他曾經絞盡腦汁想要找出宋慶分析中的錯處,最終卻發現不太可能,那位楊管事只怕真的會水陸兩邊一起封鎖。而走陸地的勝算無論如何也要比水陸大些。

“知道,我去告訴他們!”丁魁語氣有些嚴肅,但卻看不到半分膽怯,反倒是帶著幾分猙獰的笑了起來。對宋慶說道:“這趟老子要是沒死。那就必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