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成這個屬性和他類似的人。讓耿仲明覺得不踏實,他總覺得李九成像個偽裝成正常人的瘋子,時不時就會爆發一下,每當他歇斯底里爆發的時候,總會有無數的人遭殃。或者是敵人,但也有可能是自己人。

總而言之,他不喜歡李九成,孔有德在拿下登州之後,曾經偷偷跟他說起過城外發生的事情,著重講了講李九成是如何將那些已經放下兵器投降的山東兵殺掉,耿仲明能夠看得出來,孔有德很不高興。只不過大家如今都是一條船上的,要擰成一股繩跟朝廷的兵馬對抗,因此也只能暫時忍耐,若是依著孔有德往日的脾氣,保不齊能跟李九成打起來。

這一趟從登州出發的西進途中,同樣沒少發生這種事情,下手的也依然還是李九成,哪怕在進入平度州之後。他也殺了不少抵抗過的守軍,罪名自然是膽敢抗拒他李大帥,將城門處殺的血流成河。城中軍民雖說投降了,但耿仲明能在他們臉上看到仇恨,兩邊打仗打死了沒辦法,可在一方已經放下兵器的情況下,另一方還是舉起屠刀,這就不太合適了。

一句話。這些畢竟不是後金那樣的敵國,大家都是大明子民,沒必要把事情做那麼絕。

耿仲明很不喜歡這種事情,他雖說也是遼人,但對山東人沒那麼大仇,這次的事情固然是因為兩邊地域矛盾引起,不過人家既然都已經放下了兵器,真沒必要把人家都殺掉,常言道殺俘不詳,這訊息也就是被封鎖住了,如果要是傳出去的話,只怕山東各處的兵馬都會跟他們拼命,哪怕從前能投降的也不會投降了,因為放下刀劍同樣很有可能被幹掉。

快到膠水河東岸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耿仲明將人馬停了下來,找個地方安營歇宿,同時派出哨探過河偵查,宋慶率領一萬多兵馬到達的事情,他這邊也已經得到訊息,他是跟後金打過多少年交道的,知道那些真夷的厲害,宋慶能夠兩次在對陣後金的大戰中屢立戰功,實力如何可想而知,他絕對不會有半點疏忽大意,哪怕雙方還有一段距離,也要謹慎從事。

小半個時辰後,陳有福的隊伍也上來了,同樣將營帳紮在河岸邊上,耿仲明和他關係一直不錯,如今兩人同為先鋒,又是馬上就要遇到宋慶的兵馬,自然馬上請人過來商議,知道陳有福愛吃肉,還特意叫人預備了兩條豬腿。

工夫不大,一向大大咧咧的陳有福上來了,見耿仲明臉色嚴肅,笑呵呵道:“雲臺,板著個臉幹啥?那宋慶不還沒上來呢,就算是上來了,你我兄弟聯手,還能對付不了他?”

“別小看他,咱都是在遼東打過建奴的,有多厲害自然清楚,那宋慶能攆著皇太極的本陣跑,這能是一般人?”耿仲明絲毫沒有輕鬆下來,反倒是更加慎重道:“咱這趟太順了,從孔將軍他們帶兵往登萊打,再到咱們殺出登州,誰都擋不住咱們,未免順的有些過了,將士們現在只怕都是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思,真要是遇上硬茬子,肯定是要吃虧的!”

“話是這麼說,可這山東境內哪裡還有什麼硬茬子?”陳有福滿不在乎道:“你說那個宋慶?那都是吹出來的,他那段挑滑車聽了沒?我是路上抓到個說書先生才聽說的,七八百斤的鐵滑車,他一個人挑翻了十一輛,這他孃的不是吹山嗎?他當自己是誰?西楚霸王轉世投胎?就真是楚霸王也不行!這路人就是沒碰上老子,碰上了非把他一刀兩斷不可!”

陳有福的這個性格,耿仲明也是很瞭解的,知道說什麼對方都不會在意,除非讓他自己吃次虧,否則是怎麼都不會長記性的,只不過按照耿仲明所聽說的宋慶來看,真要是陳有福吃次虧,弄不好就把性命都搭進去了,可不是長記性與否的問題,他從來都自詡為一個有腦子的人,而作為一個有腦子的人,拯救沒腦子的隊友是他神聖不可侵犯的權利。

耿仲明比陳有福稍微大點,兩人在登州搭班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