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你怎麼在這裡?”趙璦睡眼惺忪地起身,又驚又喜地拉我的手。

“我來看看你。二哥,我帶了一些糕點,你吃點兒吧。”我從包袱中拿出一小包,解開綢巾,捏了一塊遞在他唇邊。

他一口吃了,開心地笑,“好吃。”

時間不多,我拍拍包袱,“裡面有傷藥和棉袍,二哥,我不能經常來看你,你千萬要挺住。”

他露齒一笑,“無須擔心我,我很好。這地牢雖然比不上我的郡王府,不過有吃有喝有睡的地方,又不必勞心勞神,沒什麼不好。”

他這麼說,只是安慰我,不讓我擔心。

想到此,我更難受了,“二哥,那些獄卒是不是每日鞭打你?”

趙璦眸光一暗,卻大而化之地說道:“那些獄卒待我不錯,沒鞭打我,我沒事。”

淚珠滾落,止也止不住。

“別哭……三妹,你一哭,我就覺得自己很沒用……”他撫觸我的臉,為我拭淚,眼中痛色瀰漫,水光搖曳。

“嗯。”可是,淚落不止,越哭心越痛。

“你氣色不好,他對你……”趙璦斷斷續續地問,問出最想知道、卻最難啟齒的問題,“是不是不好?”

“他待我不錯,只是妃嬪眾多……明爭暗鬥……”

“三妹,若有良機,先逃出去,再找上官復來救我,記住!”他斬釘截鐵道。

我點頭,不停地點頭,淚水紛飛。

二哥,倘若上官復有本事從完顏亮手中救出你,當初我就不會孤身去找他。不是不相信上官復的能耐,只是,若我不去找完顏亮,他的下屬也會找到我。

無論如何,上天入地,我逃不掉。

——

從地牢出來,擦去淚水,拉好披風,提著宮燈回合歡殿。

夜深人靜,只有夜風嗚嗚地掃過,偌大的皇宮黑魆魆的,偶爾有一盞宮燈在簷下飄搖,散發出微弱的光。我堂而皇之地走著,巡守的禁衛偶然走過,盤問我是什麼人,我就說是皇后殿的宮人,出來辦點事。

如此,一路沒什麼阻滯。

行至較為偏僻的宮道,全無燈影,也望不到禁衛的影子,總覺得身後有人、有腳步聲。

再走幾步,那種被盯梢、被跟蹤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猛地轉身,一抹黑影一閃而過,疾速得只看到一個黑影,根本看不清究竟是不是人。

環顧四周,寂靜如死,似乎沒什麼可疑。

忽然,身後好像有動靜!

我閃身一避,一個黑衣人終於現身,鬼魅似的神出鬼沒,出招襲來,我疾速往後退,在他逼來之際,將手中的宮燈打向他——他一掌劈來,宮燈碎裂在地,掌風強勁,身手高強。

打不過就跑,我剛剛轉身想跑,那黑衣人就狠擊我的後頸。

須臾之間,我暈了過去。

很冷,冷得直哆嗦,怎麼會這麼冷?寒氣從四面八方襲來,鑽入手足,我被凍醒,發現四周都是巨大的冰塊、冰石,滿目滿眼皆是冒著寒氣的凍冰。

難道,這裡是冰窖?

我奔向最外面的一間,存著最後一絲希望開啟鐵門,可是,鐵門從外面鎖住了,出不去。

那黑衣人將我擄到冰窖,關在冰窖,必定是受人指使,是唐括貴妃還是大姝妃?或是其他人?今晚我秘密去地牢,竟然被人盯梢,由此可見,我的一舉一動早已被人監視。

明日一早,明哥、羽哥發現我不見了,就會派人找我,最遲明日,就會有人發現我在這裡。

不怕不怕,只要捱過這一夜就好。

既來之則安之,我雙臂互抱,往裡面走去,看看這冰窖究竟有多大。

好美啊!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