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走來一行人,氣勢洶洶,羽哥低聲道:“是貴妃。”

為首那容色美豔的女子便是唐括貴妃,身段窈窕,行如擺柳,視其眼底眉梢與款款風姿,就知道她是勾魂奪魄的**。身後七八個宮人都低著頭,在地上尋找什麼。

唐括貴妃在我前方三步站定,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我下禮道:“嬪妾冷氏參見貴妃。”

近身侍婢在她的耳畔低語,她姣好的面容倏然變冷,美眸一轉,“你在這裡做什麼?”

“回貴妃,才人正要回殿。”羽哥搶先替我回答。

“大膽!貴妃問的是才人,不是你!”那個近身侍婢大聲呵斥,接著看向我,狐假虎威道,“才人,貴妃在此處掉了一隻金耳墜,才人可有見到?”

“並無見到。”我謹慎道。

“此處只有才人經過,才人當真沒看見?”那近身侍婢又問,“才人最好想清楚了再說。”

“沒有。”我忽覺不妥。

“方才有宮人看見才人從地上撿起一樣東西,還請才人拿出來,歸還貴妃。”那近身侍婢狗仗人勢地對我呼喝。

“才人沒有撿什麼東西,你不要血口噴人。”羽哥怒道。

“是哪個宮人看見我撿東西,還請那個宮人出來說一說。”我不卑不亢地說道。

“放肆!難道本宮眼花了嗎?”唐括貴妃嬌聲喝道,“本宮也看見了。”

“貴妃,奴婢作證,才人並沒有撿到什麼東西……”羽哥急了。

“才人冷氏撿到本宮的金耳墜,起了貪念,私自藏匿,拒不承認、不歸還。”唐括貴妃的美眸興起一抹陰冷,怒聲下令,“來人,將她們二人押回去!”

我沒有反抗,任憑宮人押著我前往落霞殿。

因為,她是貴妃,聖眷優渥;我是才人,位分太低,沒有反抗的餘地。

落霞殿距合歡殿不遠,也有一座三層高的小樓,裝飾、用物卻遠遠不如合歡殿。來到大殿,宮人逼我和羽哥下跪,唐括貴妃坐著飲茶,眼風輕慢,眼底眉梢皆是驕色。

那近身侍婢叫做月雲,道:“才人,還不將貴妃的金耳墜交出來?”

明哥、羽哥說過,唐括貴妃仗著盛寵在後宮橫行無忌,就連徒單皇后和侍奉完顏亮多年的大姝妃也不怕,不守禮數,還口出譏諷之語;對其他妃嬪更是冷嘲熱諷、肆意呵斥怒罵,好像她才是後宮之主,是金國母儀天下的皇后。

心念急轉,我道:“貴妃明察,嬪妾沒有撿到您的金耳墜。”

唐括貴妃唇角微動,譏諷地笑,“本宮知道,前幾年你侍奉過陛下,陛下喜歡你、寵愛你。如今你又回來了,可惜啊,只是一個小小的才人,也不見得陛下每夜都去合歡殿。”

她是從何處得知的?大姝妃?還是耶律昭儀?

“陛下最寵愛的自然是貴妃,嬪妾人老珠黃,及不上貴妃美豔的容光,入不了陛下的眼。”我卑微道。

“你以為說這些奉承之語哄本宮開心,本宮就不治你的罪嗎?”唐括貴妃冷冷眨眸,“月雲。”

“才人不聽貴妃教導,死不悔改,來人,給才人略施小懲。”月雲喊道,滿目陰險。

話落,便有兩個宮人抓住我,另一個宮人撩起我的衣袖,第四個宮人拿著一截紅蠟燭,朝我走過來,面無表情。我驚駭,小懲便是滴蠟?

羽哥見此,著急地喊道:“你們做什麼?她是才人,貴妃,您不能私自用刑……陛下知道了,一定不會讓您這麼做的,貴妃……”

蠟淚滴在手臂上的灼燒之痛,那種滋味,令人無法忍受。

我拼命地掙扎,卻抵不過兩個宮人的手勁,急急道:“貴妃,嬪妾知道金耳墜在哪裡……貴妃讓嬪妾回去取,送回來給您……”

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