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上的潘安,宋玉也不逞多讓,看他的衣飾也是個富貴出生,這般的人物卻是一個瞎子。

心中又感奇怪,怎麼今天來的客人都是瞎子?

正胡思亂想間,那白衣中年男子已落了座,道:“二兩牛肉,切成薄片,一碟醬,一碗陽春麵,調好湯水,另加一盤子竹筍”,

這人倒是個行家,店老闆笑著答應一聲就往裡走,卻瞥見那中年男子朝那小瞎子“看”了一眼,道:“給他一碟胡蘿蔔片,一碟醬花生,沒有這些,素面吃著沒有一點滋味,還吃個什麼勁?”,

店老闆很是摸不著頭腦,卻只能答應一聲轉進廚房。

何不思道了一聲謝,卻感如芒在背。

事實上自從這中年男子進門時起他便已是這種感覺,他沒有外放任何氣機,也沒有流露出半點殺意,但常年在刀鋒和殺戮中打磨的人身上自有一種血氣,而同樣常年在刀頭舔血的何不思對這種氣息極其敏感。

店老闆顯然也感受到這種氣息,他只覺得渾身發冷,是以上了面和菜後就趕緊退了下去。

何不思把胡蘿蔔片和醬花生倒進麵碗裡,雖然覺得如芒在背,但他吃的仍舊很慢。

正用薄片牛肉蘸著醬的中年男子雖然眼睛蒙著白布,但卻像是能夠看見他的一舉一動,笑道:“你這種吃法真是暴殄天物,這家店雖然小,但老闆的手藝卻是本地數一數二的,他調的湯水,片的胡蘿蔔,醬的花生都是一絕,你偏偏把他們倒在一起,把味道攪得亂七八糟”,

他人陰柔,聲音也十分陰柔,一番話在他口中說出來陰氣十足。

那店老闆見有人賞識自己的手藝自是十分得意,伸手撫著鄂下的短鬚,自覺的是遇到了知己。

熟料那小瞎子卻道:“管飽就好”,

這個粗鄙的小子,店老闆白了他一眼,低下頭撥著自己的算盤。

中年男子卻饒有興致地“看著”何不思,過了片刻,忽而笑道:“洗劍冰河的弟子已經淪落到衣不華飾,食不果腹的地步了嗎?”,

又“盯著”何不思的手看了一會兒,道:“還是隻有你何不思淪落到這般地步?阿決那個小子可一向是好華服,好美食,好美酒的性子,就算是尋常的劍客,要是劍法有你一半好也能混個看家護院的行當乾乾,雖求不得長生大道,也不見得能出人頭地,但至少也是這輩子吃穿不愁,而你。。。真是可憐極了”,

“你。。。知道洗劍冰河?知道我?”,

何不思本能地按住劍。

男子陰聲笑道:“你若不是洗劍冰河弟子,就憑你剛才這個動作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閣下與洗劍冰河有何淵源?”,

何不思按劍的手復又鬆開。

如果這個人真的要殺自己,有沒有這柄鐵劍結果都是一樣。

男子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何不思心頭一震,手指驀然一顫,道:“你是。。。話淒涼”,

男子笑道:“小子,洗劍冰河可有直呼前輩姓名的道理?”,

“不可能,話淒涼已經。。。。。。”,

剩下的話卻沒有說完,修界從來都沒有人說過話淒涼已經死了,傳言只是說話淒涼在蓬萊仙島敗給劍星雙子後自剜雙眼,從此下落不明。

只是當一個百年前就已聲名赫赫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何不思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對於過去的事,話淒涼顯是也不想多提,道:“小子,跟著我吧,你少一隻手尚可以練洗劍冰河的劍法,沒有了眼睛卻再也不能使用冰河的劍法,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毅力的人,但有些缺陷不是憑勤奮和毅力就能彌補的,我可以教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