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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金三角地區的問題,持續五六十年,這些名流政要突然紆尊關注,原因只有一個:程松坡。
時經緯腦海裡正進行著複雜的運算,逐一拆解程松坡將要面對的優勢劣勢,猜度今後的事態走向,陸茗眉卻忽然一退,不著痕跡地從他懷裡掙脫。她揩揩臉上的眼淚,稍稍回覆先前的活力,努力擠出一張笑臉,〃謝謝,謝謝。〃這旬謝謝和先前那句〃對不起〃一樣,和時經緯本人,毫無干係。
時經緯心底生出一種徹底認命的覺悟,不知怎的,他想起當初席思永和成冰離婚時的情景。辦完離婚手續的那天,席思永在他這裡喝得爛醉如泥,這位仁兄酒量是不差的,偶爾喝醉,卻從未有過那樣的失態。時經緯素來自負,只引席思永為畢生唯一之知己,那一夜卻對席思永有些失望,好歹你也是遊遍芳叢的人,怎可以為一個女人,落拓至此?
偏偏席思永還一副弱水三幹只取一瓢飲的決絕,他口上不 說,卻貫徹得比誰都徹底。
席思永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飛流直下三千尺,從翩翩濁世佳公子降格為標準老婆奴一枚。
弱水三幹,你非認死理只取那一瓢飲,不是欠抽是什麼?
這叫自作孽不可活。尤其最近這一年,席思永和成冰複合後,更成為時經緯茶餘飯後牌桌旁永恆不變的笑料。席思永也不生氣,被說多了,便淡淡一句,〃你嫉妒。〃這三字真言簡直成為席思永克他的必殺技。
他嘴硬反駁:〃你有什麼值得我嫉妒的?〃席思永輕飄飄吐出四個字,〃你沒人愛。〃時經緯真要恨得牙癢癢,如今他不得不承認,他處心積慮想要證明席思永在情感上的悽慘,不過是因為他的處境,慘甚於席思永。
弱水三幹,你只願取一瓢飲,然而你又怎麼知道,那一瓢弱水,心意如何?
陸茗眉輕捋耳邊鬃發,面容仍極之憔悴,眉宇間卻露出熠熠神采——有 程松坡的訊息,對她來說,便是最好的強心針吧。
這女人就是如此簡單,程松坡若有事,他對她縱幹般討好也是居心回測;程松坡若平安,他的萬般過錯她都能既往不咎。
時經緯伸手拽拽陸茗眉的衣袖,她微露訝色地望著時經緯,時經緯橫下一條心間:〃你想清楚了?〃他知道,陸茗眉明白他問的是什麼。
陸茗眉又恢復所有的活力,嘴角漾起淺淺的笑,〃時經緯,你做記者這麼多年,有沒有見過……至死不渝的愛情?〃 〃有。〃時經緯答道,卻在心裡保留了下一句:我見過至死不渝的愛情,可惜的是,它們只在單方面存在過。
陸茗眉微仰起頭,愈加堅定地回答:〃我不敢說天長地久,也不會自虐地再等他一個十年,但是……除非他死,或者我死,〃她臉上又浮現出典型的陸茗眉式驕傲笑容,〃或者他和別人結婚。否則,我都要等下去。〃時經緯不接她的話,卻揚揚手機說:〃想不想知道他在哪裡?〃陸茗眉訝間:〃你知道?〃 〃剛才那段影片錄製的位置,是他剛回國時住的酒店,〃時經緯邊回答,邊查詢通訊簿裡的電話號碼。他先撥到酒店,查證出程松坡確曾在昨天入伍過,但數小時前已經退房。他又找在海關的朋友,查程松坡最近的出入境記錄,果然先前程松坡未露面的幾天是回了義大利,昨天再度入境。而最新的記錄是,程松坡將乘坐兩小時後由浦東起飛的航班,飛抵緬甸仰光。
時經緯將最新訊息轉告陸茗眉,不曉得心裡什麼地方生出來一股執拗勁,摸著手機朝陸茗眉笑道:〃陸茗眉,你敢不敢和我打一個賭?〃陸茗眉不解,〃賭什麼?〃時經緯也不明白自己究竟要賭什麼;也許是和天賭,也許是和地賭,或是和這終究讓他不甘心的命運賭。他恢復慣常那種被陸茗眉嘲笑為〃不可一世〃的自矜和傲氣,心中湧起的卻是一種近乎悲壯的情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