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男子的全部重力移在自己肩膀上,腳下步伐加快。

半響,一縷月光刺透層層烏雲,然後是兩縷,三縷,終於,烏雲認輸,讓出原本屬於月的天下。

“站住……”兩名男子剛鑽出楓林,身後再次傳來一聲警告。然後有風吹動的聲音響起,他們知道,後面又開始佈陣了。

受傷男子抬起頭,注意到不遠處的巍巍宮殿,幽黑的雙眸掠過一絲複雜,難道,這真的是天意?

一旁的黃影顯然也注意到了那個宮殿,細小窗縫裡還透著細細碎碎的燭光,在這格外暗沉的夜裡,竟像一盞明燈。如果換作以前,他一定二話不講拉著殿下掉頭就跑,可是,如今,看了看四周越來越近的追兵,還有殿下身上的傷……

“殿下,你先進去躲躲,我去引開她們。”黃影說完,伸手將殿下推出幾里之外,然後舉起手中的蕭向後面的陣法衝去。

受傷男子摔倒在地,黑布擋住了他臉上的神情,幽黑眸中閃過的震驚一覽無疑。他知道,單憑黃影一人,對付那些殺手措措有餘。他也知道,黃影是七個暗影中最不屑兒女情長的一位。他更應該知道的是,就算是黃影對自己存了誤會,他也不應該懷疑自己對她還會存了別的心思。

房間裡。

亦苒兒握著手機的手突然一頓,屏住呼吸側耳細聽。格外寂靜的夜裡,有武器碰撞的聲音響起,忽遠忽近。她搖搖頭,大概是是最近睡轎子睡多了,整個人產生幻覺了,搖完,繼續念她經。

“我們結婚……”

“砰”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破窗而入,然後是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

他NN的,這打進房間裡來了???亦苒兒捂住嘴,蹲在轎子裡大氣都不敢出。

話說這邊,墨塵殤從窗戶一閃而進,體力基本透支,身子還不由自主地在上打了幾個滾,頓住。一直按在左腰的手微微一顫,手心迅速湧起一股濃濃的黏稠。……昏黃的燭光下,額上汗如雨下。

可是,床上那個死丫頭竟然一點反映也沒有,睡得跟豬一樣;窗外的風吹起床上的紅色床縵,隱約可見一團糟的被窩。

墨塵殤心裡哀嘆一聲,張了張嘴準備像平常一樣理所當然地開口命令,又想起前幾日罰她禁足的事來。

那天他一離開側君苑,便攜著梅花釵跑去了紫竹苑。直覺告訴他,那樣相似的眸子不可能是巧合,他以為自己會得到心議的答案,儘管他自己也沒弄清什麼是最心儀的自信心。

豈料師傅一見他手裡的梅花釵,火冒三丈:“師傅我好不容易送出去的東西,你到好,輕而易舉就給取了回來,不物歸原主不要來見為師……”臨了,還不忘將手中的掃帚一起扔出。

長這麼大,他第一次知道掃地出門是個什麼感覺。

想到這裡,墨塵殤只好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往床邊走去。每走一步,腰腹便傳來一股撕裂般的痛,就算濃密的眉頭痛成一股繩子也沒放肆自己叫出聲來。

在他身後,大紅色的喜轎裡,悄悄探出一顆黑幽幽的腦袋,一對晶亮的黑眸在見到他佝僂著背影往床塌進行時,特別不敢相信地眨了眨。

娘啊,這隻墨大叔統治的天下也太亂了吧。白天吃不飽飯(自從叢畫回到墨塵殤身邊後,側君苑的伙食是一日不如一日;而且還時常有吃了上餐沒下餐的嫌疑。)也就算了,半夜三更更有采花賊出沒,敢情他那100位美人都是替別人養的啊。

想到這裡,亦苒兒突然又有點同情墨塵殤了,頭頂的綠帽恐怕都頂上天了。難怪整日整日板著一張臉,原來,這是般緣故。

收起氾濫的同情心,眼神重新放在那佝僂背影上,又狠狠撇了撇嘴。為嘛人家穿越遇到的採花賊都是風度翩翩的白衣少年,她怎麼就坑爹攤上這麼一位彎腰駝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