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兒往孃親身上蹭了蹭,張嘴打了一個哈欠:“孃親,抱抱。”

墨塵殤伸出手,下意識就要將箏兒從她手中接過。她搖了搖頭,輕聲道:“她認生。”

不能替她分擔,只好將她整個人的重量全靠在自己肩上,一隻手輕輕圈住她瘦弱的肩膀。

“汣汣什麼都跟我講了。我當初不該就那麼任性的走掉。”她一邊手輕輕拍打著箏兒,頭輕輕斜靠在他肩膀上,一邊輕輕提起。

“其實……”墨塵殤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又繼續開口。“你離開後,我一直在回憶以前的事,回憶還是慕容冉冉的你,回憶重新回到我身邊的你。我一直以為,什麼都不跟你講,才是對你是最好的。直到看到你留的那三個字,直到看到那根斷掉的梅花釵……”注意到箏兒已經在她懷中睡過去,閉上了嘴。從她手中輕輕抱過箏兒,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看了看懷中熟睡的小箏兒,又看了一眼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側臉,微彎的睫毛,白皙的小臉,直挺的鼻樑,先前的話早已拋到了九宵雲外,喃喃自語般:“我以前經常夢見你回來的場景,但旁邊總少不了軒轅軻的陪伴。我很矛盾,既希望你過得好,又害怕你過得太好將我遺忘,如果今天這一切也只是一場夢的話,我該怎麼去面對明天的太陽。”

“對不起。”亦苒兒轉過頭,有些心疼地看著他。

“不,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他輕輕揉著她的長髮,聲音低沉而有力。“這些年來,你受苦了。”想起這些年來,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不是不心疼的。

“我見過你的母妃了。”她抬頭看著他,執著地開口。

他的身子明顯一僵,她趁這空當,將箏兒放在床上安頓好,兩人一起靠在床頭坐下。她輕輕靠在他的肩膀,將那次與王太后相遇時的對話一一講給他聽。

他聽了之後,並沒有表什麼態度,只是額頭的褶皺更加深了。

她又講起這四年來的點點滴滴,講起她初到周國時的小心翼翼,講起她被帶進宮中的無奈,講起她教箏兒時的烏龍,甚至講起那個模模糊糊的夢,所有開心的不開心的,她都一一講給他聽。

他一直安靜傾聽著,一隻手輕輕玩弄著她的秀髮。她講著講著,也就累了,漸漸睡了過去,他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聲道:“我以後再也不准你這樣離開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最近在裸奔,所以更新時間有些不穩定,但隔日更是一定會保持的。

☆、魚沈雁杳

亦苒兒第二日醒來時,時已至中午。深秋的陽光將整座帳篷都照得暖洋洋的,亦苒兒失了好一會兒神,才下意識朝旁邊望去,空蕩蕩。連箏兒也不見了。睡意頓時醒了一大半。一個翻身跳下床,就要追出去。

腳剛沾地,目光注意到四周陌生而又熟悉的擺設,整個身子微微一頓。直到這時,她才後知後沉地想起來,自己已經身在了殤國軍營,而昨晚所發生的一切頓時猶如雨後春筍紛紛浮出腦海,像一場夢,更像是剛從一場夢中甦醒。

可是墨塵殤呢?她四下張望著,營帳裡的一切都擺放得整整齊齊。書桌,書架,連昨晚灑落一地的畫卷都收已經紛紛迴歸原位。

她走向一旁新添置的梳妝檯,對著昏黃的銅鏡給自己簡單梳洗了一下。又注意到擱置在臺上的梅花釵,頗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用它將自己的長髮輕輕挽了起來。收拾妥帖,這才掀帳走了出去。

帳外正候著一墨一白兩個人影,見到掀賬而出的亦苒兒,均大吃一驚。

正是叢琴與墨塵寒。

墨塵寒的眼睛在叢棋與汣汣的雙重努力下,已經重見光明數年。而這數年內,他與叢琴的愛情也修得了正果。墨塵寒對亦苒兒的記憶其實更多的是停留在五年前,她誤打誤撞闖進了落府地牢,與他說了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