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只是想說自己可以再挑一挑其他的。也不知道陸檸是否誤會了他要明天再來拿零錢,所以才這麼急著打斷。

陸檸很快就回來了,將零錢遞給秦攸。

他垂下頭,盯著陸檸白皙修長的手指片刻,才伸手接了過來。

這是一雙彈鋼琴的手,如今卻在這花店裡做著搬運的重活。秦攸不明白陸檸到底為什麼這麼拼命,甚至要休學來掙錢。明明她的家庭雖然說不上富裕,但日子還是過得去的。

將零錢收好,接過蘆薈拿在手裡,秦攸應該告辭了。但他的腳步有些猶豫。

從陸檸現在都態度來看,她並不希望再在這裡看見自己,並且表現得很明顯。秦攸知道,自己明天不能再來了。這跟做生意一樣,不能夠步步緊逼,讓人反感,有時候後退一步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但秦攸並不確定那結果是否會出現。這是一單輸不起的生意。

所以他躊躇片刻,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的名片。只是在遞給陸檸之前,他忽然又有些懷疑,就算是有自己的電話,她真的會打嗎?

所以遞名片的手又收了回來,秦攸抬頭看著陸檸,故作鎮定、假裝若無其事的道,“你們店裡的花……很好。我的公司以後也許要用花,我想從你們這裡定。可以給我留一個號碼嗎?”

陸檸當然不相信堂堂漢遠集團執行總裁,需要過問甚至親自負責訂花這樣的小事。秦攸的目的很明顯:要電話。

如果自己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們真的只是兩個才見過幾面的陌生人,這個搭訕的方法可謂是無懈可擊。甚至連拒絕的理由都找不出來。

有生意上門,難道會有人拒之門外嗎?哪怕要電話的人還有言外之意。

陸檸其實注意到了秦攸剛剛掏名片的那個動作。

她本來也以為是要給自己的,因為上一世,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時,秦攸就是這樣,給了她一張名片,然後說,“有事情可以找我。”

她正恍惚的時候,秦攸竟然將名片收回去了,然後問起她的電話。

陸檸當下並不太明白這個細節變化究竟代表著什麼,她搖了搖頭,道,“那留店裡的電話吧。”

反正他也只是要訂花,打到店裡不是正好嗎?

秦攸堅持道,“還是留個私人的手機號吧。我們要用的花可能很多,從店裡拿也許不夠。”

“小檸,給這位先生留你的電話吧。”張繼娟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聞言便道,“到時候你從城外直接送過去就是了。”

陸檸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好吧。”反正就算留店裡的號碼,回頭他打過來問媽媽自己的電話,她也肯定會說的,沒什麼分別。

秦攸將她的電話輸入手機裡,儲存好之後,才禮貌的告辭了。

走出花店時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陸檸正盯著他的背影發呆,這一看兩人的視線就對了個正著。陸檸微微一驚,連忙收回了視線。

秦攸果然沒有再來店裡,暫時也沒給她打過電話。陸檸想,也許是暫時沒有需要用花的地方吧。秦攸是個很驕傲的人,就算是撒謊,也要做全套。

這天晚上,陸檸接到雅蘭酒店的電話,說是今晚有個重要的宴會,問她有沒有時間過去彈一個小時的鋼琴。

這家酒店是市裡最好的,據說是超五星級。陸檸重生回來的時候,家裡只有一個花店,每個月能掙幾千塊錢就到頭了。城外那個花卉基地完全是她自己一手辦起來的,起始資金就是在雅蘭彈鋼琴積累起來的。那時候她的工作時間是一整個下午或者一整個晚上。

花卉基地建好之後,生意慢慢好了起來,陸檸就很少去彈鋼琴了。

但雅蘭的總經理鍾璐之前一直很照顧她,陸檸也領情,所以會在有重要宴會的時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