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怎麼做。”舒淺話畢,席川卻和寧霂塵對視一眼,聲音裡有著些許遲疑:“你確定?哪怕我們成功入侵了,你面臨的危險也很可能來不及挽救。”

“我明白,會努力保護好自己的,你們不用擔心。”她沒有半分猶豫,聲音沉緩如同冬日綿綿絮絮低吟的風,落入眾人耳中,“我不能放棄穆楊。”

寧霂塵早已有了預料,兩天前在昭市和舒淺商量後,她問都不問就當即跟了過來。只是席川還是難掩眼中的驚訝和無奈,輕輕嘆了口氣:“好吧。”

他掏出一粒紐扣狀的小圓鈕放在她手心裡:“這是偽裝後的微型脈衝發射器,可以短時間干擾基地內部訊號傳輸使屏障失效。你進入內部後抓住合適的時機就開啟它,我會在第一時間關閉防禦系統,然後警方會立刻潛入營救你們。”

幾人沉默地看著舒淺把它別在了衣服上,一時都沒人出聲。席川別開了眼,似乎有些不忍心,而寧霂塵走過來拍了拍她肩膀,低聲堅定道:“我一定會把你們兩個都活著救出來。”

舒淺沒應聲,只是視線落在不遠處電視重複播放的釋出會影片上,喃喃問:“他會上鉤嗎?”

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知道,每一張臉上都是凝重而沉鬱的神色,如窗外夜色般深不可測。

他們只能賭一把——若穆楊已經沉淪,呂剛就無需再借助舒淺控制他,這場營救行動也將失去意義;可若穆楊仍然堅持著,於他而言最重要的人,便可被利用成最可怕的武器,徹底摧毀他的意志。

所以穆楊,請你一定要等我。

我們的未來還沒開始,怎麼可以就此結束。

等待變得漫長而灼人,舒淺躺在酒店軟綿綿的大床上,卻怎麼也闔不上眼,眼睜睜看著曦光漸漸映上了窗簾。也不知這樣躺了多久,睏倦終於按捺不住湧入腦海,模模糊糊間,卻似乎忽然聽見“嘀”的一聲輕響從遙遠的門廊外傳來,如幻覺般轉瞬即逝,很快又恢復了一片死寂。

明明只像是一瞬間的錯覺,舒淺卻驟然清醒過來,心跳也不自覺地加速著。她悄無聲息地掀開被子走下床,貓著步伐溜到臥室門後,貼在門上聽了半晌也還是沒有聲音,終於屏住呼吸緩緩旋開了門把手。

沒有人,面前的房間一如昨晚入睡前的模樣,連燈光都沒閃爍半分。她鬆了口氣,可也再睡不著覺,一邊走進客廳端起桌上的水杯一邊不經意地抬起視線,可下一秒卻感覺後脊倏地竄上一層冷汗——

不遠處裝飾用的玻璃鏡面上清晰地映著她的身影,而她背後,卻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黑色的影子,正一步步無聲而又緩慢地靠近。

舒淺攥緊了水杯,渾身僵直著不敢動。眼看那人距離她已經只有兩步之遙,忽然深吸一口氣猛然回身,揮起手中的玻璃杯就要砸下去。可手揚到半空卻被來人一把抓住,巨大的力量疼得她低叫一聲,杯子也應聲而落,墜在地面碎成了無數裂塊。還沒來得及看清那人的模樣,便只感覺一道手刀如風般劈向她的後頸,只是一個剎那,眼前的世界便都被拽入了黑暗之中。

昏迷前,她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不斷迴響著,恐懼過後的心底也終於翻湧起一陣難言的欣喜和苦澀:

他真的來了,那是不是代表穆楊還活著,他還沒有放棄?

……

“醒了?”男人溫和的聲音落在耳畔,舒淺模糊不清的意識瞬間一激,只反應了兩秒便猛地睜開眼來。

黑色的轎車正飛快賓士在高速路上,窗外有海景掠過,而她一側頭,便看見那個可怕的身影,頓時下意識往車門邊躲去。手腳都沒有被束縛著,一旁的男人正言笑晏晏地看著她,似乎頗有興致欣賞她受到驚嚇的樣子,湊近了身子問:“我們還沒有正式見過面吧?”

“穆楊在哪裡?”舒淺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