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沉月落,卻依然固執地不願收回視線?

生生死死,光明和黑暗的分界,不過在一念之間。若是屈服,或許還有機會活著出去見你,可是我捨不得看你等待,卻又怎麼可能捨得讓你失望。

……

我註定不會選擇墮落,註定不會沉迷於黑暗。

因為我還有你。我的信念,我的希望。

你是我全部的光。

地下三樓的精神研究室裡,光潔的瓷磚蒼白的燈光,幾十臺計算機和分析儀縱橫排列得整整齊齊。有人眼睛一眨不眨地坐在螢幕前記錄曲線變化,有人正拿著厚厚一沓列印資料分析對比,偶爾也有人推著樓下失敗的“研究品”走出電梯,運進對面的解剖房裡。每個人臉上都是不起波瀾的刻板神情,彷彿面對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只是實驗室裡的小白鼠。

只是正中央的一塊核心區域裡,氣氛卻有些焦灼而沉悶。

呂剛正站在組長身後,臉上難得露出幾分急躁的神情,厲聲訓問:“什麼叫‘與歷史試驗階段不同步’?什麼叫‘不符合期望曲線’?我只要結果!為什麼穆楊到現在還無法進入第二階段?”

組長鼻樑上的眼鏡顫了顫,低垂著頭諾諾道:“我也不知道……他的每一項腦部指標都已經逼近了理論上的臨界點,卻怎麼也無法繼續跌落,依然保持著較強的自我意識。在這種情況下哪怕進行後續階段,效果也可能大打折或者趨近於零,甚至帶來反彈……”

“啪”的一聲,是呂剛把手中的資料夾猛地甩到了地上。整個大廳都靜了下來,沒了敲擊鍵盤或是紙張翻頁的聲音,連壓抑的呼吸都微不可聞,只有顯示儀上的腦電波影象還夾雜著“嘀嘀”聲不斷記錄著實時資料。

呂剛用力閉了閉眼,終於緩下自己的情緒,沉聲道:“想辦法!”

組裡幾人面面相覷,他們的確從未碰到過這樣的情況,一般人兩三天就撐不下去,可這個男人卻已經快要挺到第五天了,哪怕各種生理上的折磨已經到達崩潰邊緣,卻依然頑強得像塊石頭一般無動無衷。

這樣的人,可怕,卻更可敬。

“是。”沉默良久,組長才點點頭,聲音裡尚有幾分遲疑的不確定因素。

呂剛盯著監視器裡一動不動的男人,陰沉著臉沒有出聲。眾人的心都高懸在了空中,生怕下一秒他就一時震怒把誰踢出基地,要知道進了組織便如同簽下了生死契,從來沒有人能夠活著退出。可他沉思片刻,彷彿做出了某種抉擇,再開口時已然帶上了幾分決絕:“給你們最後兩天機會,若還是不能成功,負責人滾出基地,其他人滾出研究部!”

所有人都僵直在原地,沒人敢出聲,而他目光掃過穆楊的身影,壓下心頭再次湧起的煩躁,變得狠絕而可怕:“至於他,列入失敗研究物件——銷燬處理。”

在死寂如同真空的安靜裡,男人兀自轉身大步離開了研究室,直到進入封閉的電梯空間裡,他這才鬆弛下緊繃的表情,抬手揉了揉眉心,心底的煩悶卻沒有減輕半分。

MR專案(Mind Remodeling,大腦重塑)是他在SPS裡最引以為傲的成果,不是沒有失敗過,單頁從未產生絕對的失敗品,那些人往往是在最後幾步才開始出現反彈。唯獨穆楊,從始至終就沒有動搖過半分。

這個男人身上究竟藏著什麼力量,能夠支撐他熬過這麼久?

很快電梯門便再次開啟,這裡是控制中心,整個基地的核心樓層。他剛走出幾步就聽見身後助手追上來的聲音:“先生,有最新訊息。”

“誰的?”他腳步停都沒停,語氣有些不耐煩,卻在聽聞對方回答時忽然一頓:“是關於MR一號的訊息,先生。”

MR一號?那不正是穆楊?

他轉身接過助手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