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淺眨眨眼,看向他提議道:“去東水庫?”

“昨晚累著了?”沒想到他卻沒頭沒腦冒出這句話,舒淺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他補充:“不然怎麼把你餓成這樣?午餐才過了幾個小時就又饞了。”

“去你的。”舒淺笑著推他一把,“我有什麼累的。”

話一說完就覺得氛圍不太對,果然穆楊臉上已經掛上了意味不明的笑容,灼灼盯著她道:“噢,的確,是我比較累。”

然後又無比溫柔地補刀:“不過我體力好,還可以再累點。”

舒淺:“……”

女人已經羞得滿臉通紅,疾步往前走去。而穆楊心情甚是愉悅,快步追上她一把牽過,鑽進車裡徑直駛向了清市的東邊。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水庫周圍的幾個酒家都已經人滿為患,隔著老遠就瞧見燈火通明的一片。舒淺的確還不太餓,等穆楊停好車過來,便循著水庫大壩望了望:“要不先走走?這兒風景不錯。”

“好。”穆楊見天色還不太黑,便也放心答應下來。兩人沿著小徑一路慢悠悠地散著步,一側是幽深如鏡的水面,一側是繁華熱鬧的店面,兩相對比下倒也別有一番味道。舒淺滿心愜意又放鬆,哼著歌欣賞著四面風景,只是視線望向右側的湖面時,卻忽然一怔。

正值風過,平靜多時的水面忽然泛起了層層漣漪,將月亮清冷的倒映攪成了一片雜亂的光暈,而兩人黑黢黢的影子正落在那團銀白色的光亮周圍,這樣驀地一看,竟讓她猛然一下記起了那晚夢靨般窺視的影子。

察覺到她的歌聲忽然中斷,穆楊也看了過來:“怎麼了?”

而舒淺仍有些怔怔,腦海中忽然竄起某種念頭,喃喃出聲:“他要了解什麼?”

“淺淺?”穆楊不明所以,見她這般異樣神情不禁有些緊張。可疑問還沒出口,她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心神都是一凜:“穆楊,你說那晚對面樓頂的那個人,是不是想從我們這裡挖掘什麼其他途徑得不到的資訊?”

舒淺也是剛才靈光乍現,見他沉默著,便一口氣繼續說了下去:“那個人是呂剛派來的,對不對?可是憑他的手段,要了解我們簡直易如反掌:家庭背景工作資訊,甚至連身高體重,都能輕而易舉從各種資料裡獲得。倒是這樣派人勞心勞神地暗中窺視,比如狗仔和私家偵探,更像是為了那些私密的、偏生活化的資訊……”

她話還沒說完,穆楊已經停下了腳步,而那神色,也忽然變得比這夜色更深、更沉。

那天他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可當時只習慣性地從結果推向緣由,猜測了半天呂剛的動機都沒有頭緒,卻忽略了由因到果這一條路徑。而此刻被舒淺無意點醒,他腦海中猛然躥出一道亮光,不期地,就浮現起那日在恆天集團發生意外後,遠處視窗望見的呂剛那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要了解他。

這樣一句話突然躍上心頭,而他的心也瞬間一緊,莫名的,就感覺秋夜的涼風無孔不入地鑽進了他大衣的每一個角落,冷意襲向他的全身。

他的生活,他接觸的所有人和事,他的每一點每一滴,他都已然在握。

而這些,為的又是什麼?值得如此費盡心機想要了解的人,無外乎兩類,敵和友。

如果呂剛將他當成了敵人,他自然不會害怕。可如果……

穆楊沉思著,甚至沒留意到臉上早已一片冰冷。舒淺自然是分析不出穆楊那一步一步的邏輯,可光是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跳也不自覺地加速起來,正好奇想問出聲,包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掏出手機一看,進來的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而簡訊的內容,讓她神情倏地一滯——

“致穆楊:

見面禮,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