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著她幸福地度完此生,難道不好麼……”說著說著,一道古怪的思緒忽然飛快地劃過心頭,想要捕捉卻未能來及,只得任由它一閃而逝,無處可覓。

“現在說這些還有何用?”賀蘭慕風淒涼一笑,望著我待了片刻,恢復了平靜,淡然地道:“你可以抓我去見官,無論怎樣處置,我絕無二話。”

我起身衝他笑了一笑,道:“學生可不想只上了兩天的課便丟了一位好老師,學生還想跟慕先生學畫人物肖像呢。”

“畫人物?”賀蘭慕風挑眉而笑,“畫那位季大人麼?”

“……誰、誰畫他!”我紅著臉瞪了他一眼,“慕先生原來也這麼不正經!學生是……想要畫一位故人,故人而已。”

“喔。”賀蘭慕風亦站起身來,望著我淺笑,“記得我曾說過的你並不適合學畫的話罷?”

“嗯,記得。”我目光閃閃地望著他,等著他推翻自己的話。

“唔……那話是真的。”賀蘭慕風笑。

——哼!

狠狠地白他一眼,轉身往門口走,走了兩步停下,回過頭去看他,道:“慕先生,您老還待在這裡作甚?還不回畫室去給我們上課?!”

賀蘭慕風笑著邁開步子,經過我的身邊時忽然低了頭在我的耳畔低聲道:“你與他,當真是天造地設。”

“什、什麼天造地設!我又不是街道!(太平城的主幹道名為天造大街和地設大街——作者注。)”我揮著小拳頭抗議,賀蘭慕風壓根兒不理我,徑直開了門走出房去,我也只好跟在他屁股後邊兒一起出來,這才知道這間屋子是他個人的畫室,想是方才把我掐暈後又不想殺我了,所以直接把我扛到這兒來等著我清醒。

後來從其他學生那裡聽得了一些八卦訊息,說那殺了賈德仁和李阿輝的兇手是閬苑內七位待考畫師的學子中的一個,叫什麼不記得了,他同賈德仁、陳思賢於去年時曾一同悄悄前往青樓嫖娼,被李阿輝無意中撞見,而根據天龍朝的規定,學子嫖娼是要被終身禁止參加各種科考的,自從昨天中午發生了李阿輝與賈德仁、陳思賢的爭吵事件,賈德仁便擔心去年之事被李阿輝捅出去,私下裡同兇手商量,兇手便提出殺掉李阿輝滅口的想法,賈德仁膽小,說什麼也不肯做,兇手惡念驟生,將賈德仁殺掉偽裝成自殺,今日又殺掉了李阿輝,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此案過後閬苑內又恢復了平靜,每日依舊早晨上學、晚上下學,一週可以休息一天,週而復始,日子倒也過得充實。

這天晚上,照例霸佔了嶽清音的大書案“畫”作業,將他擠到小榻上去看書,才畫了一隻肥肥的青蛙在紙上,便聽得有人敲門,見是跑腿兒的小廝,手裡拿了張大紅底描金字的請帖,向嶽清音鞠躬道:“少爺,柳將軍府送來請帖,請少爺過目。”說著將請帖呈至嶽清音手上,而後便關門退了出去。

嶽清音開啟請帖看了看,而後隨手扔在榻上,繼續翻書,我便瞄他一眼,問道:“是不是又有應酬了?”

嶽清音頭也不抬地淡淡道:“每年冬月初一在淳王別苑舉辦的七家賞雪小宴,今年抽中了咱們家。”

“淳王?七家賞雪?抽?”我眨巴著迷離地眼兒望著他。

嶽清音抬頭看了我一眼,道:“淳王是當今聖上的叔父,由於身體向來不大好,太上皇曾將位於太平城北雲霧山上的一處行宮贈與了他,供他偶爾前去療養。淳王一向不參與朝政,卻又喜歡與朝臣們時常小聚聊天賞景以排遣寂寞。因雲霧山行宮地勢較高,每年冬天山上早早便有了積雪,再加上又有天然形成的幾處溫泉和梅花林,景色頗佳。淳王每年冬月初一日皆會邀請七位臣子及其家人前往雲霧山小住幾日,賞景沐浴、閒談小聚。為示公平且防止未被邀請之人多心,每一次參加賞雪小宴的人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