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成長回憶,嬸嬸所給予的精神寄託,伴隨著推土機的轟鳴統統化作灰燼。

“你們太壞了。故意找人盯著我,我前腳出門為嬸嬸辦葬禮,你們後腳就把我的房子拆了,多等幾天都不行……”

慕皓天蹙起眉頭,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殊晚忿忿不平:“你不仁,我不義,把你扔在廢舊倉庫已經很便宜你了。”

“所以,這事跟趙長鴻沒關係?”慕皓天思考半晌後問。

“跟他有什麼關係?”殊晚反問。

“那今天,你又是為什麼?”

“你老纏著我,我嫌你煩。”

慕皓天扶額,他仔細分析過各種糾葛,權衡過利害關係,併為此做出了防備措施。但生活不是小說,小說尚且有理可依,而生活是偶然的,任性的,無理可循的,比如殊晚非說他拆了她家房子。

作案動機不要這樣簡單,好不好?

這不符合他實力雄厚四處結仇的身份背景!

出發點不要這樣單純,好不好?

搞得他的縝密心思像冷笑話一樣蒼白!

慕皓天認真地問:“所以,你沒有為趙長鴻效力?”

“我當然有為他效力。”殊晚回答,“只不過,現在辭職了。”

慕皓天知道,汽車美容會所。

他忽然間很想笑,既為自己那些可笑的推斷,同時,也為心靈上的解脫——她沒為趙長鴻效力,沒為趙長鴻效力……

慕皓天滿腦子都是這幾個大字,它們像長著翅膀的小鳥,在歡快地盤旋歌唱。慕皓天嘴角扯出大大的弧度:“你身手很好,從哪兒學的?”

殊晚目光中盡是警惕:“關你什麼事?”

光線暗,慕皓天只看得清她的輪廓,看不清眉目表情。不過他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悅,慕皓天不疾不徐道:“像你這樣的身手,必定是經過多年的專業訓練才會有。我查過你的資料,沒有太多可疑的地方。不過你小時候多數時間和你嬸嬸住在果園裡,和周圍村民來往不多,上學期間經常請假……是你嬸嬸在訓練你嗎?但周圍人都說她是個普通婦人。”

慕皓天猜測:“或者,是她請了別人訓練你?”

“對,對呀……”殊晚正不知該如何圓謊,趕緊順著他的話說,“嬸嬸要我好好保護自己……”

“因為她家人喪生的原因?”導致嚴寒梅性情大變?

“對呀。”殊晚都不用自己找理由了。

“她都找了些什麼人?”慕皓天追問。

“很厲害,很厲害的人。”殊晚說。

慕皓天皺眉,為什麼總覺得有地方不對勁?

殊晚卻沒給他思索的時間,“你之前說過不為難我。”反正都被他拆穿,殊晚揚著拳頭威脅他:“我告訴你,我也很厲害的,你以後再為難我,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活這麼多年,風裡來浪裡去,慕皓天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種口氣威脅。他有點想笑場。

放了話,殊晚轉身就跑,暗灰色的身影融在夜色中,很快消失不見。

“喂……”慕皓天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她。

卻只能對著茫茫夜色嘆氣。

時間已經不早,劇組的人並不知曉此事,程歸錦以為慕皓天等得不耐煩,自己走了,覺得稱心如意。慕皓天的部下聯絡不上他,早已經心上疑竇,正準備報警時,接到了慕皓天的電話。

慕皓天回到家,清水市拆遷的事情已經被查出來,助理賀北向他彙報:“因為你臨時決定去清水市視察,楊經理邀功心切,的確在嚴寒梅出殯那天拆了房子,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