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問罪的?宮中還是男人主宰著,皇太后再大,大不過皇帝!

一出來,我便支援不住,永璘抱起我,一起坐上龍輦,我道:“昔日班婕妤卻輦之德,今日為臣妾所壞矣。”他只是鐵青著臉道:“班婕妤雖賢德卻終為所害,朕以為她的事不足為訓!”腳下輕輕一踏,龍輦穩穩抬起,走向奉乾殿。

三哥在那兒,他仍然意態悠閒,看著琴譜,見到我們也不迎接,直到永璘把我送到他面前,他才一手搭脈,一頭笑:“麝香都用上啦?好,果然有膽色!”然後說:“無礙,用的不多,先去換衣裳吧。”永璘讓人幫我換了衣裳。三哥從懷中取出一丸藥道:“吃下去躺著去吧。”我吃了下去,躺到龍床上。永璘已讓人在龍床上放了我喜歡的木樨香,甜甜的,我貪婪地嗅著。永璘吩咐人把我的日常所用之物都搬過來,看來打算讓人在這兒長住啦。

永璘走到三哥身邊,三哥一邊講,他一邊試彈。我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問永璘:“皇上不打算為臣妾做主麼?”永璘問:“你要朕幫你做什麼主?”我轉轉眼珠:“這事就這麼算啦?”“就這麼算了!”他回答得斬釘截鐵。我翻翻眼睛,下了床。他問:“你去哪兒?”我道:“找太皇太后去。”他道:“皇祖母這兩天閉關,不見人!”難怪皇太后敢這麼做。我道:“那我回家,我惹不起總躲得起吧。好歹還有兩個月,皇上總要讓臣妾熬過去。”永璘問:“你以為宮門外就安全麼?”我道:“總要好些。我娘一定不會害我,二哥也一定會拚死保護我的,至於三哥麼,大不了事急腳底抹油,帶個把女人逃之夭夭的本領,相信還是有的。”三哥微笑點頭:“不錯,是條妙計。皇上,你還是寫休書吧,這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女人,不要也罷。”永璘臉都青了,道:“你們想幹什麼?打量朕真的不會跟你們生氣麼?逼朕休妻,哪朝哪代有過?”“回皇上,”我道:“玄宗朝有過。玉環曾被三逐三迎入。”三哥道:“皇上生什麼氣?你昨兒個自己不也說最好把小妹弄走麼?這樣你辦事才能安心。”我心中一動,這就要動手了?“嘣!”永璘挑斷了弦。我立即閉上了口。

“朕已經許久沒生氣了,”永璘手按琴絃,道:“以為這戒嗔二字已修的差不多了,哪知碰到你們兩個卻如此不堪一擊,你們好!”我嚇一跳,忙跑過去抱住他,道:“皇上別生氣,臣妾是跟你鬧著玩兒的,臣妾不走,臣妾說過生死都陪著皇上的。”用絹子擦他的汗,他額上青筋直暴,看的我心中怦怦直跳,真怕他氣出個好歹來。三哥好整以暇地取琴續絃,還試著撥了兩聲。永璘氣色漸平,我才長長出了口氣,跌坐在地上。三哥搖頭嘆:“痴之一字又何嘗不誤人以深呢?”我白了他一眼,他沒成婚當然不知道,永璘於我,就是一切。三哥看看永璘,道:“皇上生氣不是因為稚奴的玩笑吧?許是因為——稚奴的話字字誅心,沒有皇上,蕭氏亦可護得稚奴周全。”他還刺激他,我大怒了,道:“蕭子風,你要再說,我就讓人將你攆出宮去?”他白眼我:“真是嫁雞隨雞,這麼快就翻臉啦?”我跟永璘道:“皇上,別理他,你好歹說句話,別不理臣妾,臣妾見了皇上這樣,心裡好怕。”他伸手摟住我,勉強一笑:“朕想事情,不是有意嚇你。朕沒事,你三哥說的對,朕生氣不是因你的玩笑,朕雖有時強橫霸道,卻不是糊塗人。”三哥在一邊咦了一聲:“誰說皇上強橫霸道?唔,這人有肝膽。”我羞躁得無地自容,那原是床弟間的私話,永璘不防頭說了出來,三哥偏又追根究底,不由埋怨地瞅了永璘一眼,他自知失言,笑了笑自解道:“朕自己說的,這弦的聲音調的不準,換一根馬尾再來調。”三哥笑道:“你們夫妻倒好,吵架時都恨不能拉我做幫手,這一和好,又都恨不能拿我作伐出氣,要是這樣,下次別拉我旁觀——就是觀了,我也是觀棋不語了。”我和永璘都笑了,均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