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啊!如果能頂著漢人的槍炮繼續前進,只是幾十米!居延堡就到手了!”

面對三個汗王、巴勒達爾以及三部各參領,切爾雷赫再轉用蒙語大聲咆哮,眾人面露怒色,巴勒達爾趕緊道:“督軍閣下,發怒沒有意義,請繼續下令吧。”

切爾雷赫也壓下了嗓門,他終究不是這支軍隊真正的主帥。

“當然,兵力少也是原因……下一次兩千人衝擊,兩千人不夠,三千人!一次不行,就衝兩次!我也會指揮炮兵前進,在最近的距離支援。諸位,勝利就在眼前,就只差最後一把勁!”

切爾雷赫貌似激昂,心中卻湧動著不屑。俄羅斯軍人在大北方戰役裡,打遍整個北歐,整營整團人衝鋒,死傷過半都能承受,蒙古人……還真是羸弱,五百年前的蒙古人果然已經死絕了。

“不要讓那個羅剎蠻子笑話,我們是蒙古人!”

接著上陣的土謝圖汗部,統率部隊的參領是這麼激勵部下的。

而當這位參領在壕溝前被一發炮彈砸爛了胸腔後,部下們已忘了他之前的喊話,就只能記得自己還是人。

壕溝邊層層疊疊僕著屍體,一直拖到缺口處,左右角樓和正面高塔射下的槍炮密集得幾乎撞在了一起。

曹沾沒有具體指揮作戰,也輪不到他指揮。杜連柏在城牆,郝競山在高塔,兩人密切協同。居延堡城牆塌了一截。可守軍的壓力卻感覺小了許多。原因自然是蒙古人把這個缺口當作了主攻方向,其他各面的進攻都停了下來。

第二波攻擊在兩三刻鐘後結束,土謝圖汗部的最佳成就不過是在缺口前再擺下了幾十具屍體,剩下的人依舊頂不住這慘烈的血火,即便壕溝裡已鋪了一層屍體,還是一群群湧入壕溝,然後被手榴彈的焰火吞噬。

他們是愚蠢麼?如果說愚蠢的話,也只能歸結為人類的本能。躲在壕溝裡。見不到槍焰炮火,即便同樣是死,也是一種心理安慰。

“該車臣汗部上了……其他各面為什麼停下來?繼續攻!”

午後,前兩部人馬輪替而上的四次衝擊均告失敗。三千多人只回來五百不到的囫圇人。如果要說進展的話,那一段十多丈寬的壕溝差不多被屍體填了一半也能算上。切爾雷赫面無表情地排程著人馬,車臣汗垂札布張嘴想說話,另外兩位汗王緊緊盯著他,咬牙怒哼一聲,拂袖去排程人馬了。

“那段缺口,就像是燈火,咱們就像是撲火的蛾子……”

車臣汗部衝上去了,儘管火炮也已經推到了一里開外。不計傷亡地支援前方,但看在巴勒達爾的眼裡,那段缺口卻依舊那麼扎眼,不由自主地念叨起漢人的俗語。

切爾雷赫沒說話,一直到車臣汗部敗退下來,覺得大失顏面的車臣汗將帶頭逃跑的參領當眾斬首,他就只說今日收兵。明日再戰。

“明日再戰?今天一天,我們三部就在這段缺口丟下了四五千人!明天怕再沒人敢去衝那缺口了,甚至車臣汗都有可能跑掉!他們的牧地在最東面,這次會盟都很勉強……”

巴勒達爾也再難保持冷靜,是他一力推動三部奉切爾雷赫為帥,可就在這一天,三部卻遭遇了最慘重的損失,連帶他在三部的威信也大幅削弱。

切爾雷赫道:“會盟只有你們三部嗎?我記得還有三音諾顏這樣的小部族吧。你為了爭取他們,還撥給了他們三千枝火槍,可他們除了噹噹先鋒,就只在北面城牆應付了事。”

他面目猙獰起來:“現在你們三部已經付出了代價,該輪到他們了。就算這一戰敗了,也該趁機收拾掉這些小部族。回去後再搶走他們的部落和草原,才能彌補損失。王子殿下,我不相信你沒有這個計劃。”

巴勒達爾深呼吸,然後向切爾雷赫點頭。

清晨,當使者傳下軍令時,三音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