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秦墨將大床搬到了涼亭,天氣逐漸炎熱,外面反倒比屋內涼快。

紗帳將蚊蟲擋在了外面,微風徐徐,說不出的涼爽。

天空也是群星閃爍。

天心一邊拉著秦墨,一邊拉著蕭魚柔,聽著秦墨說書。

說實話,他期待這一刻,不知道多久了。

天心有一種朦朧的直覺,他總覺得,這個姨娘,就是他的親孃。

但是他不敢說,也不敢問爹爹。

姨娘對他很好,但是他總覺得差點東西。

但是這個姨娘不一樣,他躺在身邊很安詳,她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很熟悉,他可以確定,這味道他很小的時候就聞過。

他想,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蕭魚柔見天心有些犯困,就輕輕的給他撫背,然後哼著他小時候愛聽的歌謠。

這歌謠一響起,天心就更確定了。

他從小記憶就很好。

他眯眼看著蕭魚柔,眼角有淚水滲出。

“睡吧,乖寶貝”

月光灑在蕭魚柔的身上,這一刻,她渾身充滿了母性。

秦墨看呆了。

許久,歌謠止住了,秦墨問道:“睡了?”

“嗯!”

蕭魚柔小心的給天心掖好了毯子。

說實話,這一幕,她在夢裡夢到過無數次。

只是每次,秦墨都提著大榔頭過來,將她驚醒。

“這臭小子睡覺可不老實了,晚上小心他踹你!”秦墨道。

“你對孩子很好,他跟我說了,小孩子最真,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

“我天天揍他!”秦墨道。

“那是正常管教,老子管教兒子,天經地義!”蕭魚柔道:“孩子很健康,很乖巧,懂事,你教的很好。

比我好多了!”

“你這話說得,好像我是後爹一樣!”秦墨切了一聲。

“謝謝這麼疼兒子。”蕭魚柔由衷道。

秦墨雙手抱頭,氣氛一下子就冷了。

“那個,重新認識一下,關中小郎君,秦墨,承蒙關照!”秦墨再次打破寂靜。

蕭魚柔颯然一笑,“我只認韋小寶!”

“別這樣,多認個朋友,多條路,別把路走窄了!”秦墨道。

“怎麼,你還想給我畫畫?”

“我很久不畫了!”

“為什麼?”

“找不到可以畫的人!”秦墨道:“就封筆了,不畫了!”

“還作詩嗎?”

“想聽啊,收費的。”

“那不聽了!”蕭魚柔道:“聽你的詩要命的,一首有了天心,又一首要了我姐姐的命!”

“噓!”秦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再孩子面前說這些!”

“他都睡著了!”蕭魚柔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秦墨道:“這小子鬼精鬼精的,從小就比一般孩子要聰明成熟,以後少在他面前口無遮攔,他什麼都懂!”

“還不是因為沒娘在身邊,他當然要比別人更懂事一些!”蕭魚柔心疼的撫摸著天心的腦袋,心中說不出的自責,“還有,你想讓我在你家人面前出現嗎?”

“這個晚些再說。”秦墨道:“時間不早了,睡吧。”

說著,就側過身子,面對著天心,閉上了眼睛。

蕭魚柔藉著月光,盯著他看了許久,等秦墨傳來了鼾聲,才道:“自我介紹一下,關中人士,肖妙真!”

她也側過身子,面對著天心,閉上了眼睛,只不過,她嘴角是上揚的。

她沒看到的是,秦墨的嘴角也上揚著。

天心的眼皮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