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九月,還有一百多天的時間,嘿,綽綽有餘。”方師傅不以為意,他的學徒中學到火候的都有一百多人,即使三個人打造一件,一天也能打造四五十件,區區三百件,慢慢來吧。

就在這時,一個小吏匆匆而來,報告道:“方大人,戎戈府向我們宣戰了,明年二月就要打仗,薛大人託我轉告方大人,還要打造三千精兵器備戰!”

“啥?”方老很不顧形象地膛目結舌,“該死,便宜那倆小子了!”

在出去的路上,薛楹突然問:“兩位的住所有著落嗎?”

“還沒,待會兒還要找客棧。”柴樂道。

“兩位可否就屈居末官的寒舍?”薛楹笑問。

就在薛楹帶他們出元楊府時,青年也正好往這邊來。於是兩方碰了面。

“薛老伯,您怎麼也在?”青年雖然這麼說,但是表情上一點驚訝的神情也沒有,只是打個招呼而已。

薛楹笑了笑:“這個地方就準你小子進來不成?老夫是來辦正事兒的。你小子進去幹嘛?”

“這兩位想見鬼斧師傅,晚輩就帶他們過去看看。”青年回道,轉頭一看,發現二人擠眉弄眼的,好似在向誰打眼神。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原來是薛楹身後的兩位。於是青年便問道:“薛老伯,這兩位是誰?”他感覺他們四個好像認識。

“你小子關心這些幹什麼?別耽誤了人家的事。可別晚了一刻,那個老小子就不見了。”薛楹避而不答,他知道對這種出身大家族的人來說,他們最不喜歡在無關緊要的場合別人面前被介紹。

“沒關係的,本少是你身後兩位的朋友。”柴樂笑道。

當然,青年還真就不敢在這裡多耽擱,畢竟整個元楊府的人都知道鬼斧是什麼性子。薛楹也帶著柴樂二人徑直向自己的大宅子去了。與此同時,一紙徵兵令也被貼在了告示牆上,只有在這個八成人都是墨者的郡城才敢這麼早貼出徵兵令而不怕擾亂民心。

告示牆上,墨者們裡三成外三層擁成一團,都在看著這徵兵告示——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不過也有一些人對這件事卻是若有所思。這張徵兵令的內容如下:

“今戎戈欲伐我,戰於二月。元楊府今布徵兵令,郡中豪傑,凡有志者可為元楊御軍所徵,備戰二月,御我元楊,義不容辭!”

在場的墨者們神情不一,有血脈賁張而怒吼者,有望告示而躊躇者,有望洋興嘆而離者,亦有不屑一顧者。在場的墨者有一部分就直奔元楊府而去,大部分人還在這裡猶豫。其中有兩個少年並肩站著,他們看了告示只一眼,又互視點頭,一起走出了人群,向前方的元楊府走去。其中一個少年就對另一個少年道:“小周,你怕嗎?”

“哥,我不怕,等咱們進了元楊御軍,就有機會參入北御戰爭,就能為父親報仇了!”那個少年眼裡充斥了仇恨的火焰。七年前,他的父親撇下母親和他們兩兄弟參軍北上,回來時卻是一具被別人抬回的屍體……

“不過這一戰竟然是和鄰州的戎戈府打,為什麼戎戈府會那麼不理智?”年長的那個少年皺眉嘀咕。被稱作“小周”的少年盯著他的哥哥:“哥,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走吧。”

有心的墨者發現這兩個年紀輕輕的墨者毫不猶豫就往元楊府去了,皆是一驚,大為讚歎:“真是兩個有膽氣的少年郎,這麼年輕就敢去參軍了。我可不會連個後生也不如吧?好,我也去參軍,決定了!”

也有好漢就在人群之中大聲地道:“你們看,連那些乳臭未乾的小娃兒都敢去,咱們這些大老爺們兒難道還怕了不成?”

這一呼,人群百應。兩個少年郎的舉動,竟然煽動了如此多的人去踴躍參軍。雖然,這一次的徵兵絕不會是上戰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