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明亮,人影搖搖。

朦朧中,他聽到拉克威熟悉的聲音發自身側,“準備駝包,明天一早必須將他帶走,嚴厲禁止屋中所有的人外出,誰敢透露絲毫口風格殺勿論。”

“主人,要不要通知他的朋友一聲?”另一人問。

“不可,目下他的住處已被嚴密監視,透露任何訊息,連我們也脫不了身。”

“兩名頭目被殺,明日盤查必緊,他如果不帶傷,誰也不敢說他是兇手,但他帶了傷,絕對脫不了嫌疑,恐怕不易帶出,主人是不是考慮到風險大大?”

“風險是有,但不要緊,明天由伊雅將他帶出,必可順利出城。”

“他帶了傷,誰也不能指憑他是兇手,暗帶不如明帶,明帶反而不會引起別人的疑心了。”第三個人說:“你怎麼這般愚笨?死的兩個頭目身上不見血,而地上有血跡,誰也可以料定兇手必定受了傷,同時走掉一個頭目,那傢伙自會說出行刺的內情,還能明帶?”

門外突然有人叫:“稟主人,巡邏接近。”

“熄燈。”拉克威低叫。

燈光倏熄,腳步聲出門而去。他總算猜出是拉克威救了他,卻弄不清為何有頭目向他行刺。

他開始檢查傷勢,背部一刀被骨卡住,創口只差毫釐,幸好不曾透入肺部,如果不是因為滾動時匕首撬動撕裂創口,這一刀算不了重傷。傷口已包紮妥當,上身胸背之間被傷巾纏得結結實實。

“拉克威古道熱腸,是個難得的血性朋友。”他想。

次日,他被藏入一個大駝包中,由兩名僕人抬出城外,放上一匹駱駝的貨架上。另一匹駱駝雙峰間設了一座轎形彩架,裡面坐著阿克威的女兒伊雅。兩名女奴與四名僕人跟在駝後,向南走了。

城中大搜夜殺兩頭目的兇手,兇手卻離城走了。近午時分,他被安頓在拉克威的內賬中。搬動時受到顛簸,痛得他冷汗直流,只好閉上目定下心養神,不想說話。

主人拉克威以為他尚未清醒,也就不想打擾他,只留下一名女奴照應,出外等候他甦醒。

久久,他嗅到一絲幽香,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氈,人走在上面毫無聲息,但他仍可從極為輕微的震動中,知道有人接近了。

睡處沒設有床,席地設裘制臥具。他將頭扭轉,恰好看到一位回裝女郎輕盈地在他身旁落坐,第一眼便看到了黑巾上方那一雙熟悉的綠色明眸。

“咦!是你。”他脫口叫,原來是前天在市場通知他走避的回裝女郎。

“咦!你醒了,阿拉真神庇佑你。”女郎興奮地叫。

“我已醒來多時,是拉克威救了我嗎?”他問。

“是的,你被……”

“我知道,是你叫我放手的,姑娘你……”

“我叫伊雅,拉克威是我父親。”

“那天在市場……”

“家父知道你來了,也知道有人要暗算你,更知道都督的手下幾個賣國賊要趕你走,所以想在暗中保護你的安全。”

“為什麼?”

“我們希望你是王巡撫的密使,希望你能幫助我們打回故鄉。”

“我不是密使,你們要失望了。”

“不,我們並未失望,即使你不幫助我們,我們仍會打回故鄉的,我們有信心。”

“姑娘……”

“我叫伊雅,我們這裡不用你們漢人的稱謂。”

“你叫你父親也叫拉克威?”

“是的,有時也跟著你們漢人叫爹,我還會說簡單的漢語呢?”伊雅笑著說,她那雙碧眼笑起來好美。

“我已聽你父親說過你的家世,你父親的漢語已算是不錯了。伊雅,可否請你父親來一趟?”

“有人馬向這一帶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