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蜀中、河隴的物資源源不斷送往西州。

各軍也在長安集結。

與以往任何一次出征不同,這一次軍中、民間都極為踴躍。

各地百姓主動修橋補路。

唐軍還沒動,就有河隴、關中的熱血健兒們策馬提刀,結伴奔赴西域。

宣教司在民間的大力宣傳,讓此戰頗有幾分神聖性。

李曄又下令凡是家中獨子或者頂樑柱的全都留下。

二十一萬大軍,又裁掉七萬,剩十四萬。

儘管李曄一再強調此戰的兇險與艱難,依舊不能阻擋他們的熱情。

很多人冒名頂替也要去西邊。

老人送來自己的兒子,妻子送來丈夫。

重鎮大唐,其實是重振人心。

人心齊了,天下何事不可為?

看到百姓對戰爭不再是懼怕,李曄頗為欣慰。

國家興盛,總要有人拋頭顱灑熱血。

而大唐若要迎來真正的盛世,不可不收復河中!

整個世界的地理中心在河中,世界的利益也在河中。

華夏文明想走出去,必須經過河中。

李嗣源的八千河東鐵騎最先集結完成,人如虎馬如龍,旌旗招展,鐵甲森然,與旁邊站著的親衛都、黑雲長劍都相比,氣勢絲毫不弱。

自歸入大唐旗下之後,人人吃飽穿暖,身體雄健,家人吃穿不愁,無後顧之憂。

河東的軍魂已經凝聚在他們身上。

李曄一聲令下,鐵蹄滾滾向北去匯合燕然軍鎮司李祐的三萬蕃漢騎兵。

大戰的氣息一日比一日濃重,民間氣氛一日比一日熱烈。

普遍對此戰持有樂觀之心。

百戰之師,聖主猛將,沒有任何理由打不贏。

西面各種訊息也不斷傳來。

薩克圖還派來使者,也不再掩飾自己的野心,稱只要把于闐讓給他,喀喇汗就會為大唐抵禦薩曼人的東侵。

使者高鼻樑藍眼珠,一身上等綾羅綢緞,披金戴銀的。

可見這些年掐著商路上的油水,日子過的不錯。

飽暖思。

日子過好了,野心也就膨脹了。

都這時候了,還派人來矇騙,李曄覺得不僅在侮辱自己的智商,也在侮辱自己的人格。

以前是因為大唐的精力要投入到遼東、東瀛、占城。

所以給了薩圖克時間。

而現在,大唐的目光已經望向了西面。

薩圖克騰挪橫跳的空間越來越窄。

薩曼想東侵,非常巧,大唐也想西侵。

如果是幾年前,這個使者的腦袋早就用來祭旗了。

這些年李曄火氣小了很多,人也客氣了很多,只把使團扔進刑部大牢,讓他們清醒清醒。

薩曼固然強大,但也要看跟誰比。

奄奄一息的黑衣大食早就大不如前。

而隨著它的衰弱,中亞分崩離析,各自為政。

薩曼佔據河中沃土,商業要道,招撫流竄的突厥人,要錢有錢,要打手有打手,周圍一個能打的都沒有,當然就鶴立雞群。

跟大唐比,薩曼還不夠格。

李曄的目光不僅僅是薩曼,還要給其宗主國阿拔斯王朝一個深刻教訓。

兩百多年前,大唐的驕兵悍將們橫掃六合。

兩百多年後,新一代的驕兵悍將捲土重來。

天興二年五月,十四萬大軍集結完畢。

楊師厚、劉知俊、高思繼、李存審全都匯聚長安。

大將軍中,周雲翼鎮太原、李筠鎮北平、郭崇韜鎮勃利府、王師範鎮交州,薛廣衡守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