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東西隱藏地這樣深。

忽然,她耳朵裡捕捉到了一些,細微聲響,帶著鮮草的芳香,與夏日的寧靜。

她往聲源走去,原來是未關的窗臺前,窗稜上掛著的一草葉編制的鳥籠,裡面半臥的兩隻蟈蟈發出的叫喊。

這六皇子還真當風趣!

雲玦匆忙趕來時,看到的畫面便是一素衣飄然的女子,站在陽光傾斜的窗臺前,伸出白若凝脂的手臂,逗弄蟈蟈的景象。

那女子身站璀璨陽光中,與他所在的陰暗角落,隔成兩個背向而馳的世界,叫他不忍心去打破這美妙幻境。

蘇染夏將那兩隻蟈蟈逗弄得著急直叫,她咯吱地笑了幾聲,便不欲在叨擾它們歇息,轉眼時便見一席月牙白色長衣男子,站於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也不知他進來多久,自己竟然連一絲警覺也沒有。

想起那老太監說這宮中只有三人,看這位男子的穿著打扮,應當就是傳聞中的六皇子,雲玦。

想到如此,她心裡的疑惑便緩了緩,宮中皇子自幼學習文武,有些內力功底,步伐無聲也是應當。

看身段,那男子長的修長挺拔,只是由於他身在暗處,叫她看不清相貌便站近些了說道:“殿下,吾乃定國侯之女蘇染夏,今日唐突拜訪,請殿下見諒。”走進了瞧見,那人相貌也是面如冠玉,英俊不凡,兩彎眉渾如刷漆,一雙眸子更是泛著星辰碎片。

當看清那人面貌,蘇染夏冷吸了一口氣,這人的眼眸與劍眉竟然如此像那黑衣人。可她驚訝過後再仔細去看時,卻發現二人氣勢偏差太大,黑衣人器宇軒昂,氣勢凌人,可這雲玦卻是木訥軟弱,呆若木雞。

雲玦見了她竟然是連話也不會說,堂堂一八尺男兒,像個女人一般矯揉造作!

蘇染夏耐心等了許久,他也未組織好語言,便先行開口說道:“此次打擾,並無別番意思,只是染夏未曾見過六皇子真容,一時心奇,便就趁著機會前來拜訪。”

她還沒有想好,是否將定國侯上下押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不然若是輸了,陪著她殉葬的,便是整個定國侯府,爹爹與祖宗的一生家業!

雲玦對她這番奇怪言論,似乎也並無疑心,自是面對她時有些破不自在的搓手,縮手縮腳地說道:“蘇姑娘,願意來便是,請坐,千萬別累著。”

說完就要將蘇染夏請到上座,蘇染夏驚訝地看著他,他自己竟然有要坐下座的意思。

一般府上來客,家主總是坐著上座,若是尊貴客人便讓他坐於自己身旁。只有身份地位極其高的來賓,家主才會讓出上座,自己坐在一旁。

可這雲玦身為皇子,竟然覺得她的身份地位,比他還要高上幾籌嗎?

荒謬!

其實,傳聞中的六皇子便是如此懦弱,她若是不知不覺的前來,或許不會有半點非議。但因之前,她私心裡,將雲玦與那黑衣人作攀比,便就越發覺得這六皇子軟弱無能,愧於這番劍眉星目!

“殿下還是請你上座,染夏承受不起。”蘇染夏淡淡地說道,不顧雲玦作出請的手勢,自顧自的找了右側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第四十一章 雲玦真容3

那雲玦伸著手尷尬的站著原地,無措的就像是被家人責罰的孩童,不知怎地就惹了蘇染夏生氣。在那裡愣了半天,才坐到蘇染夏身邊的一個位子,竟是連那上座也不敢座。

蘇染夏幾欲氣結,但也不好在這些禮儀上糾結太久,更何況,這宮苑是他的地盤,他就算是想坐在房樑上,也沒人敢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