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這話一出,陸行遇顯然難辨真假,輕眯著眼眸,聽不出喜怒地對著江止問出一句:“柳清影的壽命祭天,魂魄受損?” “何以見得?” 江止像是直接跑到了我的面前,指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我,對著陸行遇回道:“小爺我承認,我惦記了柳姐姐這麼多年,於她一直存有私心,不追到天涯海角,小爺我是絕不放手的!” “但是小爺我做人也是有底線的,我這麼喜歡柳姐姐,就算再想佔有,也不會動她分毫,我們如今打得這般慘烈,你連我刻意設在山中的陣法都給撕了,哪怕是藏在古城裡的其他人,估計都察覺到了這座山裡的動靜,可是柳姐姐卻一直昏睡不醒,你是不是以為,是小爺我給她下藥了啊?” 陸行遇沒有回答,但是他的反應,卻像是預設了一樣。 而我在江止如此坦蕩的說出這些話之前…… 竟然也以為,我現在這樣半夢半醒,又是夢魘,又是遊離的狀態,定是江止夾在其中搗鬼…… 竟然……不是? 江止嘲諷似的冷笑了一聲,直接將一直站在邊上沒有吭聲的無名,也拽到了我的跟前,對著他說:“來,無名哥,你是柳姐姐的人,你講話最公道了,自柳姐姐睡著起到現在,你可是一直盯在邊兒上看的,你告訴她,我到底有沒給柳姐姐下藥?” 無名盯我盯的這麼緊,估計真是害怕,江止對我這樣來者不善,定是有所圖謀,卻沒想到…… “江止說的沒錯,柳清影身上的情況確實十分複雜,如今看著並無大礙,全靠陰司的丹藥吊著,昨晚若是江止來的晚上那麼一些……” “柳清影怕是連魂兒都不剩了。”無名說公道話似的,對陸行遇說道。 陸行遇臉色難堪地沒有吭聲。 江止則在這時,再次來了氣焰,笑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心花怒放地對陸行遇問道:“如何?” “姓陸的,你為人陰險毒辣,別將其他人想的與你一樣。” “你當年對柳姐姐做的一些事情,小爺我啊,也是略有所聞,略略查到了點東西的。” “柳姐姐現在是啥也不知道,所以沒和你計較,可她總有恢復記憶,想起一切的那麼一天。” “所以小爺我啊,只能勸你,趁著這會兒還沒被人討厭,趕緊有多遠滾多遠吧,這裡一點都不歡迎你!” 陸行遇的臉色發青,青筋暴起的手背,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壓下心中的怒火。 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 來時氣勢洶洶,甚至不惜一切代價,都想要把江止的分身打碎,將我帶離這裡的陸行遇—— 此刻竟然戀戀不捨地望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我之後,一聲不吭,頭也不回地隻身離開了這裡,只給大家留下了一個落寞無比的背影。 饒是一直想和陸行遇比較,時刻保持著對抗姿態的江止,在見到陸行遇這副反應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懵在了原地。 他好似亂了方寸,又好像一時半會兒的,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接招。 他趕忙喊來範無咎和謝必安,對著他倆喊出一句:“不……不是,他、他他,這這這?” “他這什麼意思?” “瞧不起小爺我?” “連句狠話都不放,就這麼走了?” “……” 無視好似才是這世上,報復一個人最大的痛擊,與那最猛烈的反擊。 範無咎和謝必安趕忙對視了一眼,面色尷尬地對江止回說:“爺,反正您都瞧不上他,您管他是什麼意思?” “你只要知道,他是知道自己沒那本事,給柳姐姐續命養魂,這才自覺無能地離開了這裡,他哪哪都比不上爺您呀!” “您這會兒……” 範無咎那奉承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氣急敗壞的江止跺著腳打斷道:“閉嘴!你閉嘴!” “氣死我了,這姓陸的竟然一句話不說,這當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江止似是越想越氣,跺著腳猛踹著地面還不夠,竟然開始砸起了周圍這本就東倒西歪的一切。 對這破廟還有不少留念的老城隍,在見到宛若發著瘋一樣的江止,以及那一件件本就破損,如今被摔了個稀巴爛的老物件,可謂是心疼得心肝都在發顫,竟也顧不上從前的那份自保了,趕忙跑到江止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