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第一次見,蘇佳氏行了大禮。

兩個孫子也到了近前。永璉才一歲多,剛學會走路,小腿兒還蹣跚著,跟著哥哥永璜一起拜了下去,奶聲奶氣地道:“孫兒給瑪嬤請安,瑪嬤吉祥!”

寤生只看著兩個小孩兒,笑著道:“瑪嬤的乖孫兒,快起來,到瑪嬤跟前兒來。”

兩個孩子“咯咯”笑著爬起來,撲到炕邊,永璜大些,個頭也比永璉高,到底有些勁兒,三兩下就爬上了炕;永璉一看急了,可人小使不上力氣,怎麼也爬不上炕,頓時就癟了嘴。寤生失笑,忙將他抱了起來,放他在炕上。又讓春喜把前兒剛做好的布偶積木之類的玩具拿出來,讓小哥倆在炕上玩。

寤生雖說注意力都在兩個孩子身上,卻也將屋中其他人的舉止都盡收眼底。瞥見仍跪著的蘇佳氏面色尚還端和,也沒有顯出什麼不耐,原本的不喜就淡了幾分。再說她也不是那種惡婆婆,總不能把對兒子做法的不喜遷怒到女孩兒身上,更何況這個蘇佳氏看起來也還穩重,不是那等輕狂之人。她面上的神色就緩了緩,看向蘇佳氏道:“起吧,”又看了一眼春喜,“看座,上茶。”

蘇佳氏笑著道謝,才在春喜剛搬來的繡墩上側身坐了,垂著眼睫,極是規矩。

弘曆見額娘面色柔緩,卻是鬆了口氣,抿嘴一笑,移到額娘身旁坐下:“額娘,兒子為您捏捏肩吧。”

寤生哪裡不知這渾小子是想討好自己?淡淡“嗯”了一聲,注意力仍放在兩個正抱著布娃娃堆積木的孫子身上。

弘曆唇角的笑意愈深,側著身子坐在她的身後,為她按摩肩膀,很是認真。

寤生坐在炕上,一手摟著一個孩子,教他們用積木搭房子,同時又隨意問蘇佳氏些話,像嘮家常一樣閒聊:哪一年進宮,哪一年入了乾西二所,今年幾歲了等等。

蘇佳氏瞅見弘曆在額娘身後對自己笑眯眯的,臉上一紅,忙收回目光一一答了。她是雍正六年進宮,原在永壽宮偏殿當差,後來因乾西二所添了小主子,她不知怎的就被分了過去伺候,今年虛歲十九了。

寤生面上淡淡的,心裡卻明白:指不定就是某天被這小子瞧上眼了,他如今又管著內務府,想調去個宮女還不容易?還不知道因了這緣故乾西二所現在有無名分的侍妾究竟有多少,眉間不自覺地微蹙,微側過臉斜睨了兒子一眼,眉梢帶了絲冷意。

誰知彼時正好春喜抱了毯子來為她蓋在腿上,弘曆很早前就對這丫頭上了心,這會兒對著春喜清麗的側臉就不免多瞧了幾眼,越瞧越覺得這丫頭有著寵辱不驚的淡然雅緻,這種感覺倒有兩分像自己額娘,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僕。

他看得起勁,卻沒發現這一切都盡入額娘眼底。寤生簡直十分的無奈又無語,揉了揉發疼的額角,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弘曆回過神,忙問道:“額娘頭疼嗎?兒子給您揉揉。”

寤生輕搖了搖頭:“有點乏了。”看了一眼櫃上的西洋座鐘,見已過了酉時,窗外這時候已經黑盡了,“入冬後白晝越發短了,時辰不早,你們也回去歇著吧。”

弘曆應了一聲,讓奶嬤給孩子們捂好外衣抱著小哥倆先出去了。寤生讓丫鬟把玩具都包起來跟著送到園子外面的車上去,卻見弘曆讓蘇佳氏先出屋等著。直到屋裡的人都行禮退了出去,弘曆微正了臉色,對著寤生道:“額娘,兒子還有事兒要跟額娘說。”

寤生瞥了他一眼:“有什麼事兒就說吧。”

弘曆遲疑了一下,似是想到什麼,蹙了蹙眉:“額娘,宮裡前些時候進了幾個道士,就住在南三所,偶爾跟皇阿瑪論論道,還常常煉些丹藥給皇阿瑪服用。雖說皇阿瑪每次服了丹藥都覺得效果奇好,可兒子總有些不放心,畢竟丹藥這種東西太醫們也不甚明白,再說有句話叫過猶不及,萬一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