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裴子墨含笑點頭,又看著青竹說了一句:“辛苦你了。”

青竹搖搖頭,說道:“又不是讓我扛上百八十斤,這有什麼好辛苦的。”

聽了青竹的話,裴子墨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郁了,在案桌邊坐下,左手拿著勺子,大口大口的喝湯吃蘑菇吃豬肝。

一碗蘑菇豬肝湯下肚,裴子墨額頭上微微有些汗意,他隨手抹了一把,說道:“痛快。”

“好好擦一擦吧,哪裡有人用直接手抹額頭上的汗的,能抹得幹麼?”青竹說著,遞了一張手帕過去,又對裴子墨說道“喝湯出點汗是好事。”

“嗯,我知道。”裴子墨點點頭,接過青竹遞過去的手帕,擦完汗水之後卻沒有還給青竹,反倒是自然而然的往懷裡一揣,裝著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你……”青竹看著裴子墨的動作,臉又紅了,忍不住開口,小聲提醒道:“把手帕還我。”

“借我用用吧,不然下次要是出了汗,又只能用手抹了。”裴子墨看著青竹,有些無賴的說道。

“這樣不好。”青竹搖了搖頭,又咬著唇補充道:“手帕是女兒家的私有之物,你這樣直接拿了,叫人說閒話。”

“誰敢說閒話?”裴子墨霸氣的開口,接著又看著青竹說道:“都說軍中兒女不拘小節,你怎麼入了軍營之後,比從前還不如了?”

青竹讓裴子墨說得越發的不好意思了,隨即把心一橫,破罐子破摔一般賭氣的說道:“你想拿就拿著吧,回頭人家笑你用女兒家的東西,你可不許賴我。”

“誰敢笑我?”裴子墨看著青竹笑笑,又說道:“再說了,你這手帕就是一張白絹,我拿來用,讓人家看了,也不會覺得是女兒家的東西的。”

“你這是在笑話我不會繡花麼?”青竹盯著裴子墨問道。

裴子墨目光灼灼的看著青竹,柔聲說道:“怎麼會,我的意思是說,我就喜歡你這條手帕,簡單大方,就像你這個人一樣。”

說著,裴子墨臉色一變,有些嫌惡的接著開口道:“不像其他人那般矯揉造作,好好的手絹,非得在上頭繡什麼花啊草的,甚至還繡個什麼野鴨子,難看死了。”

青竹聽到裴子墨說前半句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聽到後半句,忍不住的撲哧一聲,笑道:“人家那是繡的鴛鴦,哪裡是什麼野鴨子。再說了,在手絹上繡花,那是心靈手巧的表現,你這話要是讓人聽了去,只怕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閨秀小家碧玉要惱你,說你不解風情,仔細你回頭,找不著媳婦。”

“那些柔柔弱弱的女子,送我我都不要。”裴子墨盯著青竹,認真的說道:“再說了,要說心靈手巧,又有誰,能及得上你萬一。”

“我怎麼心靈手巧了?我一不會繡花,二不會縫製衣裳,連個補丁都打得歪歪扭扭的彆扭得很,怎麼到你嘴裡,就變成心靈手巧了?”青竹看著裴子墨,有些害羞,不過到底,還是喜歡聽到誇獎的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

“你能想到水蛭療毒這般聞所未聞的法子,來解替安樂郡主那讓群醫束手無策的劇毒,不是心思靈活是什麼?你敢以針線替寧王二公子縫合致命的傷口,不是手巧是什麼?”裴子墨看著青竹緩緩開口,目光之中是掩飾不住的愛慕。

青竹臉上歡喜,嘴裡卻很謙虛,笑著搖頭說道:“你就只會拿好聽的話來哄我,縫合傷口這個,真心算不上是手巧,只要知道方法,練習幾次,手上能穩一些,誰都可以縫合的。若是讓其他女子學了,只怕會比我還厲害,我也只是佔了個先機而已。”

裴子墨看著青竹,面上一片柔和,頗為深情的說道:“好聽的話,我只說給你聽。再說了,若是讓旁的那些會繡花,會縫製衣服的女子來,只怕看一樣都會嚇得暈闕過去,她們,如何能同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