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你那倒黴的孃舅,守著那麼個半死不活的鐵匠鋪子,又是個只會下死力氣的,慣不會招呼客人,成日裡把我也綁在店裡頭,連個做飯的時間都沒有。要不然啊,哪裡會現在才來看你們姐弟啊。”

“是啊,舅舅的鐵匠鋪可離不得舅母,這離開了,若是生意好上幾分,惹來了別人的眼紅,那可就得不償失了。輕則店鋪不保,重則家破人亡,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好了。舅母既然忙,青竹就不留你了,人您也看到了,好胳膊好腿好精神,別提多好了。”

青竹的話讓王夏氏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黑一陣,五顏六色的,別提有多精彩了。王夏氏是把手心都摳出血來,才讓自己死死的忍著,不衝過去撕爛青竹那張嘴。

青竹可不管王夏氏的臉精彩不精彩,她也不想知道王夏氏來找她做什麼,反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就是了。

要不然,怎麼說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呢?

青竹看都不看王夏氏,只對著青衫說道:“青衫,咱們先家去,別擋著舅母的路,要不然要是害了舅舅一家,咱們姐弟二人可沒臉去見地下的孃親。”

“嗯,好。”青衫賣力的點著頭,一副乖寶寶的模樣,跟著青竹繞開王夏氏,往家中走去。

剛剛聽到青竹刻薄惡毒的話,他幾乎要笑出聲來,原來他的阿姐,也有這麼狠的一面,實在是難得極了。

至於說會不會惹惱了王夏氏,他可不管。這裡是夏家村不是王家集,再說,就算是在王家集,他也是不怕的。人要臉,樹要皮,他不相信王夏氏能把青竹怎樣。

他會擔心夏龔氏對自家姐弟不利,那是因為夏龔氏就是個瘋婆娘,惹毛了她,天王老子也敢捅,廟裡的菩薩也敢拉下來砸,連青衫的親爺爺,也是被夏龔氏打過的,還傷的不輕。

當然,這個青衫倒是不知道,那時候他還沒出生。

可青衫不知道,不代表村裡人不知道。這村子裡的婦人們閒下來誰不是喜歡說東家長,西家短的。連那家丟了個針頭這樣的事,也能翻來覆去的說上好一段時間,更何況夏龔氏的事。

夏龔氏打她公爹這事兒,當時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的,差一點就要被休了。要不是她孃家的爹孃早就沒了,哥嫂又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了,屬於三不去的範疇,族裡直接就做主,修了她。

當然,就算是三不去,也是可以送官去打板子的。不孝公婆這罪名,至少要打一百個板子,壯年男子一百個板子下來,都不死也只剩一口氣,何況她一個懷了孕的女人。

念著她懷著夏家的骨血,才打算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再說。等孩子一生下來,一看是個男孩,是夏老頭唯一的孫子,夏正賢唯一的兒子。看在兒子的份上,夏正賢和族裡才沒把事情做絕,留了夏龔氏一條活路。

可等夏家老頭子一故去,夏正賢就去了鎮上,又在鎮上重新找了個女人,從此之後便難得回來。就算是回來一趟,也只是看看孩子。要不是夏龔氏拼了命把著夏青松,夏正賢早就把夏青松接走了,哪裡會將他留在夏家村這種小地方。

要知道夏正賢可是到現在都只有青梅青松一對子女,鎮上那個女人沒給他生下一兒半女。

可夏龔氏早就放出話來了,要是夏正賢敢帶著青松走,她就和青松一起死。要是乘她不在偷偷帶走了青松,就一把火燒了夏家的祠堂,再去找青松,找到了也一起死。

別看她平日裡只是潑了一些,可真要發起瘋來,便是幾個男人都拉不住。當年夏正賢剛要走的時候,是準備帶走青松的,可夏龔氏提著把菜刀追了夏正賢好幾條田埂,幾次都差點砍傷夏正賢,沒辦法,夏正賢只能放下青松獨自離去。所以夏家村的人,大多是對她避退三舍的。

這幾年青松漸漸大一些了,夏龔氏才好了一些,可當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