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此處,只覺得腦子裡“嗡”地一聲巨響,彷彿一顆潛藏多年的“毒瘤”瞬間爆炸,差點兒要了我的小命!

筆記上所記錄的內容難道全是真的麼?為什麼師父卻給我講述了另一個“版本”?難道他有何苦衷,所以對我隱瞞?更令我頭疼的就是,筆記中關於“我”的描述,難不成真如同師父所言,我就是一個“鬼嬰”?更奇怪的是,師父的筆記中明明寫著當年已經殺死了那個“鬼嬰”,那麼,我又是從何而來呢?

種種疑惑在我的腦海中互相交織著,一時間令我紛亂如麻。多少年來,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師父的兒子,可是前不久他卻爆料出我乃是他收養的一個孤兒,並且把第一次發現我的那個“雨夜”的詳細過程都講了一遍。而今,我又在師父的筆記中看到了一個完全背道而馳的“真相”,這的的確確令我無法接受,不知情以何堪。

內心不斷地湧現出一種莫名的失落感,甚至兀自產生了一股被這個世界“遺棄”的悲傷感。

我想沒人能夠懂得我心中的震撼,這就好比一個虔誠的信徒得知了自己信仰的“上帝”乃是不存在的,可是過了不久,又得知“上帝”確實存在,但卻不是心目中一直信奉的那個人,而是另一個貪戀嗜血的惡魔。

如此“抑揚頓挫”地改變,怎叫人不崩潰?

我手捧著筆記,硬是在原地愣了好幾分鐘,腦袋裡面胡思亂想,各種記憶的碎片相互銜接,各種假設又相互推翻。我甚至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我想竟連自己是不是一個“人”都不知道,那麼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這種奇怪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過,我急忙暗罵了自己一句笨蛋,心說自己不也是五穀雜糧喂大的麼,怎麼會是“鬼”呢!指不定剩下的內容就寫了關於我的身世或者來歷呢?可笑至極!我怎麼可能是一個“鬼嬰”,況且一隻鬼怎麼可能長大?

想到此處,胸中頓覺寬慰不少,終於穩住了心緒,硬著頭皮把目光對準了剩下的筆記,儘管如此,仍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再看到什麼驚人的內容。

只見上面一行行紅色硃砂字繼續寫道:

“我意識到師兄的處境不妙,天已經大亮,我一直暈迷了整晚。急急忙忙衝進堂屋,心中不停懇求祖師爺保佑,若是師兄有個三長兩短,我難辭其咎!

悲哉!悲哉!悲哉!

我幾乎無法下筆!一回憶起那個血淋淋的畫面,我就恨不得自刎謝罪!師兄啊!你在天上可好?

不!我必須寫下來,我必須遭到良心譴責,只怪我當初一意孤行,不聽師兄勸阻!

我前腳剛剛跨入堂屋,便覺得一陣濃濃的血腥味兒撲鼻而來,放眼一望,天哪!只看見地上一灘殷紅血跡,師兄的頭顱立在血泊之中,眼睜睜地望著我!而他的身體,卻已不翼而飛!

我看得傻了眼――昨晚上還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如今怎落得這般悽慘下場?

我跪在血泊之中,足足一炷香時間,方才恍然發現,師兄的‘七魄’早就散去不見蹤影,獨獨剩下‘三魂’仍然留在頭顱之中。

我怎敢遲疑?師兄死得這般悽慘,我定要留住他的‘三魂’,回去開壇做法,窺探殺害師兄的惡鬼殭屍!

我急忙取出‘鎖魂袋’,把師兄的頭顱好生收了進去。又到其他房間探察一番,沒有任何線索。

悲慼之下,我帶著師兄的頭顱走出堂屋,卻發現屋簷下的屍體也已經不翼而飛!

正驚詫間,又聞見院內一陣嬰孩啼哭之聲,悲悲切切,讓人心酸!

我知道是那‘鬼嬰’作怪,只道那畜生剛才吃了我一劍,怎還有命在?想想師兄的悲慘下場,當即氣上心頭,攥緊桃木劍衝了過去,定眼一望,這傢伙仍在軍綠色襁褓之中,兀自啼哭,安然無恙!我暗暗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