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了十個球。再打五個球,再打五個球,一開始我還有些害怕,我想勸她,可見她一邊喘氣一邊擦去臉上的汗水,我站在她面前,她就一直對我笑。

我想為什麼是十個球,為什麼要完全聽從陳清涵的,為什麼不能多打一個球,一個球,她的身體應該是能負擔的,我平時也未見她有什麼問題。

我忘了是第幾個球,陸以安在持球我面前挑釁說:“江茗,過來,過來贏我一個球。”

江茗,過來。

我半蹲身子,在她衝過來時,跳起來打掉她手中的球,肩膀撞到她的頭,剛好把她撞倒在地。

“好球。”周圍一片叫好,那一球也確實不錯,我為頗為自喜,伸手準備把陸以安拉起來,才發現她神色痛苦的躺在地上,曲起雙腿,上半身紋絲不動,她咬著唇,臉上一直冒汗,嘴裡發出一些模糊不清的聲音。她痛苦的樣子,霎時使我手足無措,還是旁人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我想去扶她,我要摸摸她,想讓她沒那麼痛苦,但我剛蹲下去,身後的男生就拉起了我。

“先別動她,等救護車來。”

我只能,看她那麼痛苦。我的臉上開始冒汗,手腳顫抖,幾乎站立不住。我沒辦法看她那麼痛苦,卻更沒辦法不去看她。

我顫抖的手,掏出手機,呼叫陳清涵。

磕磕絆絆,至今我忘記了那晚上是怎麼與她說的,唯一能記得的大概是旁邊的男生,接過我手中的電話,告訴她,即將過來的救護車是東城區這邊最近的醫院,三十分鐘車程。

我隨陸以安上救護車,她平躺在擔架上,我終於得以緊緊握住她的手。她一時咬唇一時叫著清涵。

清涵!清涵!清涵!

她痛得厲害,嘴唇流了許多血。我一看她,心就絞成一團,她本來紅潤的臉色變得蒼白,大顆大顆的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我掏出紙巾幫她擦汗水,卻忍不住開始痛哭。

隨行的護士示意我安靜,我只得手掩著嘴,啜泣。醫生給她打了止痛針,她終於停止咬唇,清涵、清涵、淺淺的叫了兩聲,便昏睡過去。

☆、二十八

陳清涵來的時候,陸以安已經進了手術室,脊椎斷裂。

她和她的朋友一起進來,神色慌張,臉色通紅,髮絲凌亂,一身家居服還有運動鞋。

“江茗,以安沒事吧。”

“在手術室。”別問我太多,我腦海裡也是一片空白,可這話,我不能告訴她。

“發生什麼事了。”

“對不起,清涵姐。我們晚上去打球了。對不起,我。。。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嚴重嗎?”陳清涵一臉凝重的看著我,她的朋友一直扶著她的肩。

也許,她企圖從我這裡,得到一些言語的安慰。

“我不知道,陸姐姐她很痛苦,她一直叫著你的名字。”

終於,她的臉上也帶著和我一樣的痛苦。

“江茗,你暫時離開我眼前好嗎?”

“清涵姐,我。。”我想要看到陸以安平安出來。

“暫時不要在我面前出現,如果可以,也不要在以安面前出現。”

“可是。。”

“沒有可是。”陳清涵厲聲向我,我從未見她這樣過。可是,也只是一瞬,她的情緒始終悲傷。“我的以安,因為你,躺在那裡,你暫時不要出現好嗎?”

她的朋友,走過來拉我的胳膊,把我拉出手術室面前的樓道。

“你先回去好嗎?不要生清涵的氣,她愛陸以安已經勝過自己了。”

她掏出手機。

“留一個號碼給我,陸以安沒事我通知你,但暫時不要去刺激清涵,好嗎。”

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