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環與陸今安走近了,便越覺得他面熟。

她其實已經想起來自己是在什麼時候遇見他了。便把他年幼的樣子,和如今的面貌作比較。

陸今安五官更加深邃,幼時稚嫩的圓臉已被歲月磨礪出鋒利的稜角,可以用俊美無儔四個字來形容。

然而銀環見過的貌美男子大抵如此。陸今安並沒有到卓爾不群的地步,反而有些平平無奇。

他有些低沉的嗓音也很好聽,“花少閣主,請。”銀環便抽出腰間的刀和劍。

她手中普通樣式的刀,和鋒利出塵的白露劍,同時出鞘,看上去十分不搭。

但重點不在於此。

圍觀眾人見她抽出一刀一劍,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兩百年前的天流火,就是憑藉飛花斷水刀劍合流之招,一舉站上武林之巔。

時移世易,隨著二武門分化成斷水門和飛花閣兩派,這一堪稱天下第一的武功招式,就此蒙塵,不再現世。

近幾十年來,飛花閣與斷水門的掌門比武后交換刀譜劍譜,才讓飛花劍法和斷水刀法有機會再重聚。

難道今日,他們有機會得以窺見,這世間第一的武功招式嗎?

銀環平靜地看著陸今安,她目測他們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間,但她要留出力量,專心對付戚王爺。

而且……出於某種私心,銀環並不想傷害他。

銀環目光越過陸今安,看向仍坐在椅子上的,他的那位老管家,又很快把視線轉移回來,拱手行禮。

“十四皇子,請指教。”

陸今安也拔出他腰間的寶劍來,“請。”

他讓銀環先出招。

銀環也不推脫,腳步一踏,直接閃身便上。起手就是一招飛花劍式中的花飛花謝,無數劍氣如紛飛花瓣,向陸今安襲去。

陸今安為她那快速的身法感到驚歎,據他所知,飛花閣好像沒有出名的身法。

他提劍格擋,將飛花劍氣悉數斬退,只留一道。長劍一撩,一轉,又注入了他自身的內力,反打回去。

陸今安的武藝由劍疾宗的一位長老教導,而後,他又結合自身對大道自然的感悟,摸索出一套弘陽劍法和殘陽心法。

他的劍意之中,蘊含了要蕩盡天下不平的遼闊劍意,同時又夾雜著對如今世道無常的惋惜之情。

就猶如夕陽之美,絢麗而短暫。

陸今安的皇子身份在江湖上並不吃香,反而遭人鄙夷。

他是憑藉自己的武學天賦,還有那無盡遼闊的劍意劍招,才能在江湖中立足。

面對陸今安的回擊,銀環並未避讓,她冷靜地迎面衝了上去,左手刀輕輕一揮,便把陸今安的劍氣給打散了。

她把刀輕輕橫拋到空中,空出自己強悍的左手來。

斷水門沒有教過銀環掌法,但她見過聽雷和戚王爺用過,歸根結底,不過就是把內力匯聚掌心,再拍出去。

銀環聚精會神,她的內力流淌全身,渾身洋溢著純陽中正,佛意加持的內力。

她內力運轉的方式,不自覺就變成了她當初直面戚王爺那時的樣子。宛若天仇教的天毅功,有著無人可擋的穿透性。

本來坐在位置上,圍觀的各門各派人士,見此情景,好些人都激動地站起身來。

飛花閣二武心法+真佛寺純陽內力+天仇教天毅功的運轉方式,他們可從沒見過有人能把武學運用得如此複雜。

銀環無名一掌向前推進,擠壓空氣時,發出了讓人極為恐怖的威壓,直接朝著陸今安臍上六寸的巨闕穴打去。

陸今安瞳孔震動,身子後仰。

這一掌下來,他可是會肝膽俱顫,心臟震動而亡。

他冷眼看著銀環。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