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環這時走出門來。她覺得自己已經平復好了心情。但直到她要張嘴說話,才發現自己開不了口。

她的嘴巴就像被縫緊了一樣,哪怕她知道,縫住她嘴巴的金絲,早在多年以前,就被抽走了。

三人都在等著她說話,卻等不到,只看到她臉色又白了幾分。

銀環表情無奈又痛苦地眨眼,朝他們歉意地鞠一躬,做手勢讓他們自行離開,之後轉身回房間把門鎖上了。

銀環坐在桌邊。她聽見了甄決的話,知道自己的右手現在情況很糟,很難辦。

天底下,比戚王爺厲害的人物或許有不少,可她認識誰呢?他們連戚王爺這樣道貌岸然的傢伙都放任不管,誰會用渾厚的內力,來救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呢?

冥冥之中,銀環覺得這是天意。小舞留給她的東西,只有小舞能帶走。

這是銀環服藥的第三天,前兩天她還不覺得如何,現在靜坐了許久,她才忽然發現自己流血的量驟然變多。

發現的時候,換布條已經來不及了,下衣幾乎都浸滿了血。

銀環本來要處理一番,結果血跟奔流的江水一樣滔滔不絕,其中還有血塊,讓人看著就頭昏眼花。

她破罐破摔,想著止住也麻煩,就任由血肆意流著,閉著眼睛坐著眯了一陣。

不知過了多久,才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空氣中充滿了血的鐵鏽味,十分難聞。

轟的一聲,門被砸開。覃天舉著拳頭走進來,來到銀環身邊,看著她下身溼透的樣子,拿出他才買的一件新衣服,就扶著銀環起來,讓她去換。

銀環不肯,覃天就把衣服給她墊在身下。“之前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麼現在有事不說,成了啞巴?硬要節省,現在反而浪費了。我還把門給砸壞。”

他話雖不好聽,語氣卻盡是關心。還挑了銀環在乎的銀錢問題,就想讓她說說話,舒緩心情。

很多人都是悶出病的,說說話沒有什麼壞處。

但是銀環說不出來。不過聽到“啞巴”兩字,她淺淺地笑了。

覃天用內力烘乾銀環溼透的衣服,但血一直流著,很快就又浸溼了。

他又不敢點穴止血,因為按道理來說,流血才是正常的,不正常的只是出血量。

甄決從藥箱裡拿出一個小瓶子,倒了一粒糖丸給銀環吃。銀環聞出是甜甜的東西,就很自然地張開嘴巴吃了。

是的,這是典型的安慰劑。是甄決這個醫術不精的醫師,用來安慰病患,也安慰自己的重要的道具。

神醫谷在甄琴下落不明後,就對外界充滿了排斥。甄決會在外面行走,恰恰是因為他在神醫谷裡醫術不精。

某種程度,這是神醫谷對外界的報復。

然而可悲的是,因為甄決的醫術對外面的人來說基本夠用,又有神醫谷的濾鏡,因此世人對神醫谷依舊推崇。

甄決看到銀環的流血量,又抓著她的兩隻手把脈,意外地鬆了口氣。

“右手暫且不提。有純陽內力護體,雖然看著慘了點,但沒有傷到根基。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銀環,你這內力是哪來的,真佛寺的人給的?哦,之前的佛子是嗎?我聽說你帶他逛街去了。你們會認識還真是奇怪。”

甄決知道銀環沒大礙後,心中的愧疚散了些。他本來就性格樂天,知道銀環不會死,就覺得萬事大吉。

他還好奇地問銀環一些有的沒的,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銀環感受不到痛,病雖然難辦,也不算不治之症。相比於天底下的許多病人而言,已經好許多了。頂多到時候右手廢了截掉而已。

只要心理上過得去,就不算是什麼問題。如果,如果只有一隻手不方便生活,也恢復不了王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