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在下有那麼一點愛好。”趙安放下茶杯,不亢不卑回答。

老人臉色一正,一字一句地問道:“小夥子,那你從易經角度談談,什麼是中庸?”

金嶽林聽到這裡,瞳孔一縮,覺得用易經回答,難度很大,眼睛眨也不眨望著趙安,看看他如何回答。

“老爺子,中庸,其實就是一種絕對平衡,完完全全不偏不倚。真正的中庸,就是要做到存天理,滅人慾,才能做到那種純粹的狀態。”趙安幽幽一嘆,臉上浮出一抹無奈。

“回答有理。”老人一邊聽著,一邊仔細觀察趙安,點點頭,突然眉頭一皺,忍不住問道:“小夥子,那你如何做到中庸?”

金嶽林看到趙安一身西服,忍不住戲謔一笑。

西方人崇尚個性,與中庸完完全全相反,非常容易走向極端。

他覺得,讓穿西服之人,做到中庸,純粹是緣木求魚而已。

其實不但他想到這一點,就是徐志磨兩人,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笑容。

陳名媛柳眉不知不覺皺了起來,纖細的小手,全部都是汗水,一臉緊張望著趙安,不知他如何回答。

她還有一個想法,如果回答確實讓族長不滿意,看看撒嬌行否。

不過想到族長特別守舊,心裡還是沒有底。

“老爺子,要做到真正的中庸,就要做到范文正公那種聖人。可惜,小子不是聖人,修養不到家,無法做到真正的君子。其實,就是提出存天理,滅人慾的朱熹,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偽君子。”趙安沒有一點客氣,乾脆直呼其名。

老人花白眉頭緊鎖,臉色明顯不悅,沉聲問道:“小夥子,朱晦翁可是被人稱為朱子,是唯一非孔子親傳弟子而享祀孔廟,位列大成殿十二哲者中,豈能被你說成是一個偽君子!”

說到後來,老人的語氣更加嚴厲起來。

金嶽林三人聽到這裡,喜笑顏開,差點就哈哈大笑。

陳名媛一張桃花臉逐漸失去血色,逐漸變得慘白起來,擔憂看著趙安。

“老爺子,朱熹的成就,小子確實承認。”趙安沒有一絲畏懼,依然不亢不卑地回答,“但是他的私生活,恰恰與他扔學說相反,不是偽君子,又是什麼?”

“小夥子,朱晦翁竟然能夠進入孔廟,容不得爾等詆譭。”老人頓了頓龍頭柺杖,口氣不知不覺帶著斥責的口氣。

金嶽林三人看到這裡,個個一臉興奮之色,眼裡充滿戲謔與嘲諷。

陳名媛偷偷打量趙安,不住使眼色,希望趙安不要繼續說下去。

趙安彷彿沒有看見似的,從容不迫地回答:“老爺子,朱熹虐待母親,與禽獸無異;在臺州為官,為了妓女嚴蕊,把她抓了起來,誣衊她與唐仲友有姦情,最後受到宋孝宗的斥責;最可恨的是,他兒子死後,兒媳肚子竟然大了起來。這個不是偽君子,還是什麼?”

金嶽林等人聽到這裡,身子一僵,眼珠子差點從眼眶掉出,下巴久久不能合攏。

“朱晦翁為人,老朽也有所耳聞。看來,人無完人,金無赤金。”老人沉思良久,緩緩說道,“小夥子,那你如何做到中庸呢?”

趙安愣了半瞬,沒有料到老人竟然對自己考核起來,略一沉吟,末了道:“老人家,小子不想做偽君子,也不想做真小人。”

“不做偽君子,也不做真小人?”金嶽林一邊思考,一邊冷笑望著趙安,“難道你不想做人不成?”

“小子想做七分君子,三分小人。”趙安停頓一會兒,斬釘截鐵地回答。

“回答有趣。七分君子,三分小人,倒是一個誠實之人。”老人哈哈大笑之後,重新回到椅子坐下,把目光從趙安收回,又是一臉慈愛望著陳名媛,點點頭,“雲兒,你很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