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持續一日,以日落為訊號,各有默契地開始休整。

打掃戰場,清理屍體防止瘟疫,依然在疲憊且有序地進行。

韓世忠灰頭土臉後洗乾淨了臉,感覺人生都煥發了第二春。

面前的桌案上更是擺滿了酒肉炒菜,還有羊角蜜和脆瓜等蔬果。

不止是中軍帳,他麾下大軍都有這樣的待遇,只是沒有炒菜而已。

他的軍隊被金人一度命名為乞丐大軍,堪比中原之丐幫,都是武洪讓人送來的。

還有那百個渤海人,武洪一個都沒要。

因為金人鐵騎犀利,戰鬥意志強悍,即便是大順風局也很難活捉俘虜,尤其是百人,意義非凡。

“真大方啊。”

韓世忠端起酒杯,手上還能感受到武洪殘餘的體溫,尤其深刻的是神情,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武洪當時的神情就像看待他最喜愛的部下。

可他潑韓五是什麼人?

即便被人打壓,被人搶功勞,也沒有磨滅他要做‘天下先’的意志。

何況他可是正規西軍,官兵,對方只是逆賊而已,註定勢不兩立。

話是這麼說,他酒沒少喝一口,肉更是吃到撐肚皮,軍營裡又響起打架聲音,他也懶得管,只讓親兵讓那些傢伙滾遠點,然後就抱著兩個小妾上了行軍床。

劉延慶猝不及防的死掉,韓世忠在成為核心將領之後,權力上浮,家裡老婆太遠,遇到流民商賈賣小妾,他就買了兩個,始終帶在中軍。

軍紀他也懶得管,因為西軍歷來就這樣,不出人命就沒事,出人命砍了活著的就是。

南燻門,城門樓。

趙佶看著綿延不盡的火光,知道那都是行軍鍋,一堆一塊的,十分惹眼。

武洪那邊火光最少,他知道機會來了。

“童貫,童貫?”

趙佶狗狗祟祟地捅了捅身旁的廣陽郡王,“快快快,時機來了,讓義軍去偷營,必能將武洪斬首!”

他捅了捅,童貫卻在椅子上歪倒在地。

“?”

趙佶一愣,連忙讓小太監檢視,結果人已經沒了氣息。

“靠嫩姨!什麼時候死不行,非得這時候死。”

趙佶勃然大怒:“這廝鳥......簡直誤了俺啊!”

他這麼一折騰,不少門樓房間休息的文官武將都趕了過來。

趙佶看也不看童貫一眼,擺擺手:“王黼,明日去把童貫的宅子抄了,充入府庫。”

而已經是趙桓輔宰的王黼,看了趙桓一眼,後者也一點頭,連忙拱手稱是。

這位有鬍子,且做到王爺的大太監,就這麼退出了歷史舞臺,王黼和蔡京還聯手分了他的宅子和小妾。

暴怒過後,趙佶有些失魂落魄,感覺損失了好幾億的樣子。

趙桓卻暗暗竊喜,他已經派人去聯絡各部了,包括完顏宗望,除了武洪。

唐恪與耿南仲皆為朝廷大員,此前往返金營數次,每一次都是戰戰兢兢,還是第一次趾高氣昂的進來。

“好叫二太子知曉,貴軍如今恐怕已經成為孤軍。”

唐恪抬手捻著鬍鬚,微微眯眼:“這就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中原大地自有龍氣護國,金國若是願意成為兄弟國,官家或許可以網開一面。”

他這話一出口,完顏宗望直接笑了起來,“龍氣護體?我南下至今,除了今天,可曾有一合之將?”

“那不過是徐徐圖之而已,如今怎樣?”

唐恪跟著笑,這位歷史上的主和派,在完顏宗望第一次南下,拿走三鎮之餘,還用歲幣金銀糧秣一千大車,第二次靖康恥,沒人敢簽字,以免在歷史留下罵名,他簽了字後自盡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