鄆哥撒腿就跑。

“真是個怪人。”

小潘沒好氣地嘀咕。

“娘子,這年頭哪有什麼好人吶?”

王婆趁機過來打招呼。

“多謝乾孃幫襯。”

小潘做了個萬福。

“客氣啥,娘子借老身的衣服,那才是幫了大忙。”

王婆笑呵呵地說道:“那兔崽子滿嘴胡話,你就算不信誰,也得相信你家大郎啊?”

“乾孃說的是。”

小潘想到鄆哥裝模作樣學‘要死了要死了’那神情,也覺得有點無語。

“左右無事,娘子不如到老身這裡坐坐,喝完酸梅湯,那針腳你也教教,老身學了幾次都不行呢。”

“……好。”

小潘過去,被請到了二樓,不止有酸梅湯,還有瓜子和果脯點心。

“乾孃破費了。”

小潘拿起針線和兩塊布頭,演示針腳功底。

“哎喲,老身這把年歲了,能活到哪天?”

王婆唏噓道:“將來這茶樓,多半也會被衙門收回去當做安置,你說說,人這一輩子,圖個啥?”

“乾孃多慮了,其實你已經活的很好了。”

小潘端起酸梅湯喝了口。

“可是,不快樂啊?”

王婆一拍大腿:“老身守寡幾十年,都感覺白活了。”

她一晃身子,裙襬飄搖,小潘忽然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近幾日天天都聞到。

小潘頓時詫異,想著儘快離開。

另一邊。

西門慶匆匆趕回家中。

這一天的好心情,好不容易用澡堂找補一些回來,全被知縣給毀了。

西遊記跟他再沒關係不說,川馬生意也被縣令橫插一腳,利潤當即折半。

關鍵是王婆那裡……

那可是一兩金子啊!

能折算二十五貫銅錢的存在啊。

西門慶越想越氣,無處發洩,在卓丟兒辦理好贖身文書之前,他不會去見。

抽出雞毛撣子,西門慶大踏步去了孫雪娥的小院。

“過來過來,讓老爺我開心開心。”

西門慶抓著濃密的雞毛,撣子竹把抽打著自己的褲腿,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

但卻沒人。

他蹙著眉頭,以為那丫頭想跟自己藏貓貓,躲起來了。

裡外翻找還是沒人。

西門慶鬱悶地回了正宅,孫雪娥不在,他就只能找吳月娘了。

也是冷落了她差不多一年,剛好今天彌補一下。

西門慶滿懷期待。

結果還是沒人。

“???”

他站在正宅,看著博古架,又看看內裡的龍鳳大床,不禁嘀咕起來:“這還是俺家嗎?”

宋代風氣開放,女子逛街聽曲沒有任何阻礙。

但西門慶知道,自己那一妻一妾基本上只在內宅,極少出門。

偶爾出去,也會盡快回來。

關鍵是他回來時,門子並沒有說。

西門慶鬱悶地用雞毛撣子狠狠抽自己一下,疼的他直倒吸冷氣,但也沒多想。

“老爺,門外有個自稱叫鄆哥的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