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明白了嗎?”

依舊跪地的太子神色一默,良久才答道:

“父皇是在熬鷹。”

“熬鷹?你太小瞧他了!”

文雍帝眸光閃爍,嘴角輕輕掀起,露出不知是譏諷還是恐懼的笑,

“朕是在馴虎,馴一頭絕世猛虎!去告訴他,他這個欽差沒有王命御札。”

太子微愣,暗道沒有聖旨的欽差算什麼,不過是……

“皇帝這是在熬鷹啊!”

回到家中,劉毅這才回過味來,文雍帝分明既想要他做事,又不想他肆意養望,

“涓雲姑娘,你說這前宋之後為何再無人出將入相?”

棠溪涓雲微愣,思索一番後才答道:

“看上去是文貴武輕,不過是怕五代舊事重演,常言道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百戶振臂,乾坤顛覆,自一句天子者,兵強馬壯者為之後,歷朝在天下承平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壓武將,卻也在打壓文臣,文臣武將,不過衣冠禽獸,故而民間才言望子成龍,出將入相,不過戲文之言。”

“說得好!”

劉毅以拳擊掌,朝著棠溪風清道:

“風清姑娘,陛下令我徹查假金磚一案,卻不給我王命御札,只一句口諭,此間道理不過是在警告,是以此次煩勞姑娘替我守好這伯府,涓雲姑娘,畫稿我已備好,墨軒閣與城外莊子就都辛苦你了。”

二女行禮應下,劉毅又喚來董成,令其輔佐二女,又言不可多事,人若來尋,只說他在雍國公府,而後收拾好行囊細軟,趁夜騎上玉璃龍,在閉門之前出了京。

“伯爺,民女採荷恭候多時!”

剛出城門不過十里,卻見一高挑身影立於一枯樹之下,揹負雙槍,英姿颯爽,不是鄭採荷又是誰。

“採荷姑娘?你不是被太子留下協同查案了嗎?”

聽過鄭採荷的事蹟後,太子大為驚讚,當即表露出招攬之意,鄭採荷並未拒絕,劉毅也不多阻攔,人各有志,就算是主角,也有招攬不到的小弟。

“伯爺說笑,太子殿下何等尊榮,豈用民女襄助。”

鄭採荷淡淡一笑,額角碎髮在冷風中肆意飛舞,略黑的面容被雪地映地熠熠生輝,恰有寒風吹來,玉鸞飛舞,翩然回落,為少女披上薄薄素紗。

“是了,太子那兒是處是非之地,她不留在那兒也是好事!”

劉毅急忙翻身下馬,從包裹中取出一件狐皮大氅遞過,鄭採荷只俏臉微紅,也不推辭,將其披在身上。

“姑娘,此去路遠,請先上馬,待行至縣鎮,再為姑娘尋一腳力。”

“不可!”

鄭採荷連連推辭,只言將軍無馬豈能得存,劉毅卻是哈哈一笑,

“姑娘有所不知,劉某雙臂有幾千斤的力道,得異獸夢中傳藝,又蒙恩師教導,雖不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尋常駿馬卻也追不上某,某與姑娘做個賭,姑娘乘我這玉璃龍,我單憑雙腿,看誰先至城鎮,可否?”

鄭採荷心下訝異,暗道俺得恩師授藝,翻山越水如履平地,憑得雙槍搏殺熊羆不在話下,這位伯爺若不是胡說,俺遠非他敵手。

“好,那民女就卻之不恭了!”

二人一人騎馬,一人狂奔,在黑夜白雪之中宛若游龍,行至夜幕漸退,竟是奔出河北地界,來至天津,鄭採荷心下既驚劉毅之能,又詫玉璃龍之力,暗道這傳言戲說有時也當得信。

“伯爺,是俺輸了!”

劉毅莞爾,心下也是驚訝自身的本事,

“沒想到上次有所進益後,竟然讓我做到現在這種地步,以後不會真能搬山填海吧?”

劉毅按下心思,與鄭採荷入城後,先尋一處用過早飯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