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方頓感舒暢,勸慰兩句後,將目光轉向了張乘風,

“青雲兄,庭柔是你的老來子,嫂夫人也是寵的不行,你是怎麼教導的,我可是聽說這孩子是這些小輩的領頭人。”

“教導?領頭人?”

說起兒子,張乘風一改昏昏欲睡,向著二人大倒起苦水,

“我倒是想教導他,可他呢?自己將四書五經看了個遍後,來駁斥我,說這書裡寫的沒什麼用,所謂聖賢之言只是後人杜撰,用來愚民的,非要自己寫書。

還學人家附庸風雅,蓋了個竹樓,自稱竹林居士,吃住都在裡面,你說,頭些日子下雪,那竹樓就是燒了碳火也和冰窖一樣,非得待在裡面,我夫人連哭帶求請了他一天,硬是不出來。

結果呢?被凍的渾身發青,就這還要在裡面,我實在氣不過,就讓人不去給他打掃,雪壓塌了竹樓,這才勉強回了家。

人家都說他允文允武,屁!那詩他能寫出來?全是讓別人想的!武?哼,就會幾招花架子,還是花了一百兩從江湖把勢那兒學得!

什麼五太歲之首,全是拿嘴吹出來的!我看啊,還不如那什麼玉飛龍,至少人家是真的仗義疏財!”

“說起這玉飛龍,我倒是想起件事來。”

呂方忽得打斷張乘風,瞧了眼範程,

“文有兄,玉軒是你的門生吧,這次有他的事嗎?”

“有如何,沒有如何。”

範程又是恢復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端起茶品了起來,

“這茶水清冽,可這茶葉不見得乾淨,在茶樹上長著,不知道有多少鳥糞沾上去,摘下來後便是洗了,也不知洗茶葉的那人乾不乾淨,放在鍋裡炒,少不得又飛進了蚊蟲,裝進盒子送往京城,難免再惹上塵埃,可怎麼樣?我照樣還是喝它,還喝的有滋有味!”

“嘿,你這老貨!”

張乘風眼睛一瞪,將茶碗從範程手裡奪了回來,

“來我家喝茶,你還挑上了!成心不想讓老夫喝茶是吧!”

“青雲兄,”

範程急忙陪笑,雙手捧回了茶碗,

“誰不知你這是母樹上的好茶,就是宮裡邊,喝的也是茶葉沫子不是。”

“這話可不能亂說!”

張乘風語氣雖重,可臉上卻是掛笑,範程莞爾,連道一定,端起茶碗細細品了起來,見狀,呂方也是有樣學樣。

三人品的正開心,門外忽得傳來一聲高喊,

“父親,孩兒要出府!”

話音剛落,大門砰的一聲被撞開,只見一青衫男子風風火火的闖進堂屋。

“畜生!你要作甚!”

“父親,孩兒……”

青年剛要辯駁,卻瞥見旁側的二人,急忙躬身行禮,

“見過範世叔,呂世叔。”

“免禮。”

範程放下茶碗,笑呵呵道:

“庭柔,出去作甚啊?”

“不敢瞞世叔,是要赴約,飛龍兄來信,說有一事請晚輩相助,又在絃音樓設下了宴席,晚輩不好拒絕,這就來請示父親。”

“哦,赴約啊。”

範程眸光微閃,瞥了眼呂方,見他臉上帶笑,暗裡交換了個眼色,

“年輕人多聚聚是好事,青雲啊,大過年的,還是世侄出去玩玩吧。”

張乘風輕哼一聲,他哪裡看不出範程的心思,就是想借小輩的手去試探,好保住他那個門生,自家這個孽障也不知是真不清楚還是裝糊塗,上趕著湊上去。

“去可以,說說,除了玉大人家的公子,還有誰啊?”

“稟父親,呂世叔家的亭植世兄和範世叔家的穆芝兄弟也在。”

聞言,範程還未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