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眼中透出一縷寒光,沉聲道:“這筆血債,我定要一家一家的算過來,凡是那晚在筵席上推波助斕、為難我師父與阿牛的人,丁某一個也不會放過!一執是逼死老道士的元兇,沒有他拿出那份信件來,老道士和阿牛就不會有事,我第一個要找的就是他。至於其他人,我一樣要給點教訓。好教這些所謂的正道翹楚曉得,紫竹林一脈殊不可辱,即使讓天陸翻江倒海,也休想要我罷手!”

儘管丁原至今也不能釋然淡言真人將他逐出門牆的舉動,但在他心中,卻早把老道士當作父親一般,任誰也不可改變。

要依照他以前的性格,今日雲林禪寺山門外,怎可能未死一人?

但他畢竟已經不是初上翠霞時的那個丁原,也虧這樣,才不致因此墮入殺劫,護持著心頭一線仙性不滅。

這不能不說是淡言真人苦心調教之功,才讓丁原在遭受諸多不可想像的打擊之後,沒有喪失理智,成為殺人魔頭。

風雪崖冷然道:“索性將那些人盡數殺光了又怎的?七大劍派裡,原本就沒幾個好人。”

丁原微微一笑,問道:“風大哥,這些年你去到哪裡,怎麼一直沒有露面?”

風雪崖嘿然道:“說來你不信,我受雲二弟之託,找尋重玄金華香檀,幾年問奔波萬里,最後才打聽到,此物原產於天陸西方的異域荒原之中。於是在三年前翻越柱天山,多方打探,終於在年前找到了一株。”

丁原大喜道:“這麼說,赫連夫人是有救了?”

風雪崖得意一笑道:“那是自然,我已將重玄金華香檀交給雲二弟,只等他開爐煉丹,救回主母的性命。嘿嘿,等主母醒來,再有了少教主的訊息,我聖教何愁大業不能重興?”

丁原沉吟片刻,問道:“風大哥,有一件事情困惑我很久,今日見著你正想請教。”

風雪崖爽快道:“丁兄弟,你只管問就是,何必這麼客氣?”

丁原笑道:“我是不明白,為什麼如你和布衣大師、雷老爺子,乃至羽教主這樣的不世人物,都會皈依在聖教門下?即使聖教已亡二十多年,你仍念念不忘要中興於它?”

在風雪崖面前,他改稱“聖教”,也令對方聽了舒服不少。

風雪崖搖搖頭,沒有直接回答,卻反問道:“丁兄弟,你可曾有家?”

丁原一愣,不覺又回想起在那小鎮郊外的茅草廬,那孃親親手烹飪的飯菜香味,彷佛又從風中飄來。他悵悵出了一口氣道:“曾經有過,但現在卻什麼也沒啦。”

風雪崖沉聲道:“對於我和雲二弟他們,還有羽教主和一干教中的好兄弟而言,聖教就是我們唯一的家。老夫自幼投入聖教門下,才不致餓死街頭。更因修煉了聖教傳我的驚世絕學,才有如今的成就。其他人的情形,大致也相差無幾。所以在我們心中,聖教等同我等的父母,恩深如海,就算為它死上千回,也在所不惜。”

他頓了頓,說道:“丁兄弟,假如有人無端端毀了你家,侮辱甚至殺害了你的父母兄弟,你會如何待他?又假如你的家園已荒蕪多年,你是否就從此不再掛懷呢?這道理,其實是一樣的。”

丁原點點頭,開始瞭解到,隱藏在風雪崖冷傲孤獨的背影之後的,那一股鐵血豪情和切膚之痛。難怪魔教之人對七大門派少有好感,就如自己不也曾要一心一意殺了巴老三,好為孃親報仇麼。

想到這裡,丁原又問道:“風大哥,你可曾在寺內探聽到什麼阿牛的訊息?”

風雪崖道:“沒有,少教主如今身在何處,似乎七大門派的人也不曉得,幸得如此他才能暫得安穩。不過,咱們也要儘快找到他。下月初八,正道六派就要興師犯我聖教聖壇,群龍無首可是不行。”

丁原聽說阿牛仍然沒有下落,不禁微微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