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大型的邊貿活動,是要派出監事的,如此的美差多半會落在皇上身邊得力公公的手中,既能拿到孝敬,又可遊山玩水一番,臨了回到京城,皇上看見白花花的銀子,少不得還要褒獎一二。

可是,很奇怪,這次西南大開互市,皇上連提都沒提監事。陛下身邊最近的大太監是戴公公,戴公公是斷然不能離了皇上半步的,但是不代表別人不行啊,早有六宮都太監夏公公便悄悄的打點了厚禮送去,就巴望著戴權能在皇上面前給自己美言幾句。

戴權比夏守忠進宮的時間稍早,交情倒也不差,戴權想了想,還是暗地裡告訴了夏守忠莫要再提及此事,小心被皇上厭棄。夏守忠腦筋轉的飛快,馬上就明白了戴權的好意,再不敢提監事的事兒。旁人見皇宮裡兩個最大的太監都悄無聲息,至此就更無人敢上前搭這個話題了。

眾多人在章家土樓門前下了車,後面為數不少的女眷們都戴著紗帽,在小丫鬟的攙扶下進了土樓。

只見圓形的場院中間齊整整的擺著十張大桌,上面依次擺著筆墨紙硯,旁邊站有四位上了年紀的賬房先生,但是精明幹練的樣子是怎樣也騙不了人了。

鄭氏家主看了半晌,也未曾辨認出這四個賬房先生出自誰家,不由得好奇的問著身邊的典家大老爺。

“典兄,你見過這幾個賬房先生?”

“鄭兄說哪裡的話,我們典家在幽州城的商號裡只佔有彈丸之地,滿打滿算也就那幾個能拿得出手的賬房先生,要是我們家的人,我還不早早的介紹給了鄭兄?”

典家大爺的這一席話算是拍到了馬匹上,鄭氏家主原陰霾的心多少有些舒坦了。“林致遠這回也算是大手筆了,不但請來了中原地區叫得上名的商號,連軍中這些有頭有臉的將領也紛紛捧場,看來,咱們當初沒對他下手,倒是養出了個禍害。”

典家大爺心裡對鄭氏家主的話有些不屑,沒殺林致遠,難道是他們鄭氏打算放過人家?還不是怕最後惹火上身

典家大爺冷哼道:“鄭兄倒是料錯了,那些悍將是什麼人,只怕三殿下親來,才或許會給點面子,他們倒是衝著林致遠應允的那一成的紅利去的。什麼也不幹,一年幾萬兩銀子就到手了,誰不搶著來?”典家大爺睨著鄭氏家主:“遠的不說,就說鄭兄的那個旁支親戚鄭將軍,已經進了京城做了京官,女兒還是殿下的寵妃,不也瞧著眼前的銀子眼紅,巴巴的叫了他弟弟來探訊息”

典家大爺的話不吝於一盆子熱炭,登時就加重了鄭氏家主滿腔的怒火。

鄭氏家主本就不滿林致遠將互市這塊肉分給旁人,按照他的本意,三大家族足以應付,不過是從中原採購些鮮貨,然後倒手賣往帖臥兒,只一趟,裡面的重利便大的驚人。雖然場面未必有如今的大,但是到底是關起門來做買賣。如今林致遠來了這麼一手,天南海北的客商誰不往幽州湧鄭家在這群如狼似虎的奸商面前就顯得微不足道。

偏偏涼州的旁支還要來參上一腳,也不怕噎著他們。

正想著,那邊人已經陸陸續續的進場,此刻的章家土樓已經清空了所有閒雜人等,男人們在一層投標,女眷們就請到了二層看熱鬧。

待百十來號人完全進場,土樓厚重的大門緩緩重新關上,三根精鋼所制的門閂往上一夾,門外的兵士與幽州府衙裡的人立即拉起了嚴密的防守。土樓之上有幾十名弓箭手,箭頭直指土樓外的密林。

一聲巨響,場院中間的竄天火炮爆發出了驚人的速度,直衝雲霄,也昭示著這個叫人心馳已久的招標會終於要開始了。

天子登基第五年,幽州開互市,這也是百年來與羌夷的第一次和解,只是不知是否順利……

林致遠笑著走到當院,一拱手,面向眾人,“承蒙各位捧場,遠道而來。致遠奉皇上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