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舊等著珍姐兒一道走,二人剛走個幾步,珍姐兒便突地停下來。“你自先回去,我落了一樣東西,取回來再走。”

芳姐兒聞言,卻是不肯走。“甚樣東西?我同你一道取罷。”

“不可!”珍姐兒突地揚高音調,朝她翻了個白眼兒,面上有些不虞。“叫你回去你便回去,哪來這樣多的廢話!”

碰著個硬釘子,芳姐兒只覺顏面盡失,曉得邊上丫頭都已習慣,自個也不再扭捏。“那好,我便先回去。”

芳姐兒含。著屈辱離開了,珍姐兒這時候才收起怒相,一張穠豔的面上一瞬間燒了起來,轉身提裙便往回走,丫頭跟在身後幾欲追趕不上。

陸敘幾人亦是出來,先不說紀老爺是否想灌醉他,眼下他還神志清醒,偏先前勸的最狠的紀老爺卻是醉了,這時間正由著兩個兒子攙著。

珍姐兒尚未進門,便撞見了這幾人,一時間不知怎樣好,紅著面便在邊上杵著不動。

紀大爺一眼便瞧見她,忍不住皺一皺眉頭。“時辰不早了,還不回房,杵在此處做甚。”

珍姐兒心裡有些懼他,便撒嬌地喊了聲大哥哥。“落了樣東西,正回來取呢,大哥哥何必這樣板臉!”

紀大爺卻是面色不改,“取回了便趕緊回房,莫在院裡瞎晃盪。”

珍姐兒有些委屈,見他幾人一道離開後,方咬著唇瓣狠狠跺了回腳,氣哼哼地回了自個院裡。

佟姐兒自是住在自個出閣前便住的碧霄館內,陸敘卻是宿在前院客房。洗沐後坐上床頭卻是半分睡意也無,想著今日要一人睡,心下便有些想他。

此刻陸敘亦是躺在榻上,屋中一燈如豆,昏暗的燭光下,映照得他整張俊臉都顯得有些詭譎起來。

前世娶了小宛之後,他也曾陪著她回門,只有一樣不同的便是,那時他還只是一介以醫病營生的無名小卒,今朝雖稱不上大人物,可與得前世相比身份上到底好看一點。

如此,紀家人才待他比得前世熱絡兩分。

紀老爺今日所道之言,字字句句皆要他放棄青州一切,舉家遷至祁安安家落戶。又道此番一來,不說於佟姐兒更好,便是於他也是大有好處。

這個大有好處,陸敘自然明白,不外乎就是可同紀大一般進入鶴山書院就讀。

歷屆的科舉前三甲或是進士都少不了鶴山書院的學子,基本每三年朝廷舉辦的科舉考試,其中榮獲狀元、榜眼、探花的三位學子當中,必然少不了鶴山書院的學子。不說史上有一屆出了兩個,便是近些年來,歷屆三甲中少說都得有一個是出自於鶴山書院。

因此,鶴山書院便成了眾學子夢寐所求之地,個個擠破腦袋想要進去,卻不知書院規矩嚴苛,但凡想要入學的學子,必先透過考試,只有過了考試,書院方才准許學子入學。

便是因此,不少人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入鶴山書院就讀的念頭,陸敘心下自然也有,隻眼下他學術尚淺,自覺還未準備充分,只好再候些時日。

翌日一早,用罷早飯之後,紀老爺又是邀他一道下棋。若說前世,陸敘自然於棋藝上不精通,今世他看破許多,早些年也是刻意去研究過,眼下同他一道對峙,倒也不會顯得過於勢弱。

紀老爺知曉他的出身,本以為對方該是不通,未想竟還能陪他來個兩局,心下便越發滿意起來。

二人來個幾局,多數時間都是紀老爺取勝,陸敘只險險掰回一兩局。二人又品下一壺茶後,紀老爺面露倦態,陸敘便適時退去。

他卻未回客房歇息,而是與府上打過招呼,隨即便出了紀府。

眼下既來了祁安,那就沒有不前去拜會的道理。

陸敘在房內稍作收拾,旋即便去了襄王府。當日在天香樓算是與襄王攀扯上,隨後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