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見不得人的心思,恐佟姐兒失了紀二這一樁姻緣,日後再無人上門求親,長久耗這般下去,老爺太太遲早要西去,屆時府上一應便是自家丈夫說了算,不說出於本意,光是以一個照顧為名將她收入房中,並非是何困難之事。

收個出身低微的丫頭,她還尚可接受,若是到時真的將佟姐兒收下,那她這後半輩子也就甭想過得痛快了,所幸她還是嫁了出去。

這便是第二則愁,知道有人上門求親,她心裡何嘗不是卸下一塊大石,待曉得了是個家處異地的人家,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為她憂心。

夫家是個品行好的,便另作他論,若是運道差了,遇上個口蜜腹劍的人家,依佟姐兒這般的性子,定是要叫夫家壓得死死。如今看來,倒是她命好,至少眼下,那陸家男兒待她還是有些在意,只不知日後如何。

這些個話杜氏自然不會無腦到同她道明,佟姐兒卻是仍舊微紅著小臉,表嫂這話先不論真假,此刻聽了,她心中都是溢滿了甜意,一瞬又是憶起他是如何欺負自己的,近日來是相處的時日越長,他便待自個越加放肆起來。

杜氏見她一張玉面粉透,便知自個猜得不錯,心裡自然也是為她歡喜。說話間已是近了院子門前,二人手挽著手一道跨了門檻,一徑往那暖房行去。

入了屋,二人便解開斗篷,一齊坐上了暖炕。杜氏房中不比佟姐兒的屋子,所在之處自是通了地龍,屋外寒氣凍骨,屋內卻是恍如暖春。

杜氏命丫頭送了幾樣茶點進來,而後才是又道:“妹婿瞧著倒是不錯,就是不知你那婆婆如何?到底是抬頭不見低頭就見的人物,可要同她磨合好關係,凡事不論對錯,且先順著她便不會有錯。”

杜氏嫁進來幾年,便是遵循著這一守則,雖則也是受下不少的委屈,可到底沒有因小失大,如今同周氏的關係,也算是處的相對融洽了。

“婆婆想是性子要強一些,心地該是不壞的。”佟姐兒捧了杯盞於手中握著,想起夫君的話,便又是道一句,“公公去得早,婆婆年輕時該是吃下不少的苦,性子若是不強一些,想是就要遭人欺壓,這樣想著,也是情有可原罷。”

佟姐兒微微蹙了眉頭,一想到夫君小時候定也是吃下不少的苦頭,心裡便有些心疼,抿了唇兒,不待杜氏接話便又道:“她既是夫君的親孃,便也是我的娘,自會同她好生相處的。”

杜氏這下也是看了出來,感情這二人是兩情相悅,一拍即合。她心裡為她歡喜的同時,不免又是生出兩分澀意來。“這般便好,不若就在表嫂這處養一養神,沒個多久也要開席了,省得來回跑個幾回。”

佟姐兒自是點頭答應下來。

約莫兩刻鐘後,佟姐兒方睜開了眼睛,杜氏這時間卻在次間,大姑娘正到了把尿餵奶的時間,奶母抱著她幾回哄不住,杜氏老遠聽見了,便才趕過來。

聽丫頭道是佟姑娘醒來了,便命丫頭抱著大姑娘一道來見她。佟姐兒這時候仍坐在暖炕上,聽見屋外小娃的哭音,便猜到是大姑娘來了。杜氏跨過門檻進來,佟姐兒便已放下茶盞起了身。“大姑娘這是怎地了?怎地哭個不停?”

“是個愛哭的丫頭呢!”杜氏在暖炕一邊坐下來,伸手自丫頭手上接過來抱著,沒個一會兒便止住了哭音,只還扁著小嘴一抽一抽的。

佟姐兒瞧得稀奇,忍不住湊近前看,見她生了個小圓臉,眼珠子烏黑圓溜兒,白白嫩嫩的很是可愛,不覺伸出手來輕輕摸了一下。“表嫂,她可真小真嫩。”

杜氏聽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哪個小時候不嫩,便是你如今這張小臉,也是同她差不了多少。”這話卻是不假,杜氏本身皮子也是白皙光潔,可跟眼前表妹的凝脂雪膚一比較,登時就失了兩分光彩,顯得黯淡不少。

佟姐兒叫她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