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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兒推上去,見她疼的小臉立時越加白了,淚珠子流個不止,心口就快疼的岔了氣。
“奶母,疼……”佟姐兒偏頭趴在如意肩上,細弱弱的哭音叫人聽了肝都要顫起來。
“就快好了,姑娘忍著點。”
羅媽媽手上力道不減,心裡止不住嘆惜自家姑娘身世可憐,昔日一個知府千金,走哪兒不是一幫子人簇擁著,只嘆老爺太太去的早,好好的一隻鳳凰,愣是被人貶低成一隻雀兒,這還不夠,時不時還得受人欺負,實在是作孽呀!
推了小半個時辰,反覆倒了幾次的油,佟姐兒已經睡熟了,羅媽媽才鬆手。給她合上了中衣,服侍躺下,又落了床帳,才沉著臉出屋。
兩個丫頭自然跟著退了出去,羅媽媽在外間將一立定,回頭就見兩人跪在地上,如意到底通透些,細細說了前因後果。
“……原是三姑娘攛掇的打雪仗,奴婢與平安也在邊上護著,先時還一處嘻嘻鬧鬧,砸來扔去,雪球兒捏的也不大,砸在身上倒也不疼。後時不知誰起的頭,雪球兒越捏越大,幾個姑娘也像是玩上了癮,一氣兒在雪地裡瘋鬧,不止姑娘受了傷,三姑娘眼睛圈上都叫砸淤了……”
“這不一樣。”平安憤憤開了口,“落在三姑娘腳前的是雪球兒,落在咱們姑娘腳邊的可是實打實的石頭。”
“早先怎麼不說!”羅媽媽氣紅了眼睛,兩人只好低下頭抹淚,“姑娘不讓說……”
許久,羅媽媽才低聲嘆一口氣,“好了,都起來罷。”她在暖炕上坐定,知道是自家姑娘自覺寄人籬下,低人一等,往日老太太在時尚還有個尋求依靠的去處,現今除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外實在是別無他法。
“左右她總要嫁出去的,咱們就再忍個兩年,倒是你們護主不周,罰下本月月錢以示教訓。”
羅媽媽話鋒又一轉,兩個丫頭雖是覺著有些冤,可一想確實是因著自個馬虎大意,姑娘才遭了罪,罰月錢於她們而言不算大事,被姑娘厭棄才是頭等的禍患,當下自然點頭稱是。
今夜恰好輪到如意值夜,姑娘體弱又怕黑,她與平安便每夜輪流睡姑娘的腳踏,寢屋裡打通了地龍,這會子便是睡腳踏卻也不感覺冷。
如意擁著被子坐起來,掀一角床帳鑽進去,先是探一探姑娘的額頭,再伸進被裡摸摸她的手和腳,這一摸卻叫她驚出了一身冷汗,不及披上襖衣就急忙點了燈朝外叫道:“媽媽!媽媽!不好了,姑娘染了風寒!”
羅媽媽本也睡得淺,吃這一嚇也是忘了披衣,敞開/房門就派了平安去煩舅太太請大夫。
經這一鬧,佟姐兒的大舅母周氏也叫攪了覺,她嘆一口氣指派大丫頭柳紅速去請大夫,自己則由著紫霞為她穿上暗紅繡牡丹緞面交領長襖。坐在檀木鏡臺前整理髮髻時還不忘橫了丈夫一眼,“這樣弱的身子可怎生是好?”
她這話裡不缺埋怨的意思,闔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其中的官司,原是老太太在世時定下的姻緣。
周氏統共生了兩個兒子,長子紀均已成親兩載,次子紀江遲遲還未成親,便是等著這佟姐兒及笄後嫁給他,她周氏雖沒有市儈到嫌棄佟姐兒孤女的身份,卻還是擔憂這樣弱的身子日後能否誕下子嗣?
她才將嘆出一口氣,紀大老爺就翻了個身扯響了呼嚕,如何不知他是在裝睡,周氏氣地往他背上狠狠剜了一眼,“莫說我這做舅母的嘴毒,佟姐兒這樣的便是她親孃老子還在世,上門求親的人家也要再三斟酌,任你身份再尊貴,模樣再絕色,只要生不出兒子就是個空有皮囊的花瓶擺設!”
“周氏!”紀大老爺猛一翻轉身子,國字臉上已顯出了慍怒,“我可就這阿敏這一個妹妹,她去得早只留下這一個閨女,娘走時也是反覆交代要照顧好佟姐兒,如今才過去多久,你就叨叨起來,合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