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雷設想了許多的場景,但他最拿手的還是一擊必殺。

他服下自己隨身攜帶的避毒丹後,把短刀藏於左右兩袖中,拳頭微握,輕輕敲門。

他拿出自己多年前,照顧年幼又脆弱的銀環時的那種,既溫柔又小心的語氣,輕輕說著:“別怕,叔叔不是壞人,瘋爺爺跑掉了。”

聽著自己的聲音,他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小舞和銀環的影子在他腦中重疊了一瞬。

兩人的外貌、身形、性格大相徑庭,除了性別年齡外,分明沒有任何相似之處,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感覺?

聽雷為此感到疑惑。緊隨而來的,便是不安。

這種情況很糟糕。這意味著他專注力不集中,而且,倘若他下手時,又萌生了這種感覺,他很可能因為把小舞當做銀環而下不了手。

就在他進退兩難時,茅屋的門向外開啟。

小舞,似乎是因為看見了他這個外人,用了點心思梳妝打扮,原本亂糟糟的頭髮稍微齊整了一些,估計是用手指頭梳了幾下。

她看上去嬌嬌弱弱的,脖子很脆弱,不用刀,只用幾根手指就能捏死。

破爛衣裳下的細軟腰肢也是,似乎一個肘擊,就能把脊柱撞斷。肋骨只要捶幾下,就會斷裂,扎進肺裡去。

聽雷侵略性的目光在小舞身上掃蕩,有意地躲避她那張魅惑勾人的臉。

他沒弄明白,為什麼小舞的臉會讓他感到不安。他把這歸結為直覺,以及人的特性。

有些人就是會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他以前也殺過這樣的人,刀扎進肉裡的鈍感沒有任何差別。

半開的門與聽雷身體間的空隙很少,小舞伸著脖子側著腦袋,目光往外探去,遍尋著天存恨的身影。

確定看不見後,她才明媚地笑了,笑得十分天真陽光。“爺爺不在?爺爺跑了。哈哈哈。爺爺好凶,小舞討厭爺爺。叔叔沒有騙小舞,叔叔是大好人!”

小舞把門推得更遠,細軟的兩隻手就輕巧地搭在聽雷的手臂上,身子軟軟地就要往他懷裡靠。

聽雷柔情地笑著,等著她靠過來的瞬間,右袖中的刀瞬間抽出。瞄準了她胸前肋骨間隙,直刺心臟。

就在此時,小舞忽然看見外面林子裡天存恨身影竄動出來,她嚇了一跳,腿一下子發軟,後仰跌在了地上。

正正好避開了聽雷的攻擊。

小舞看著自己正上方那泛著寒光的刀鋒,渾身抖顫得厲害。與低下頭來看她的聽雷,對上了視線。

她被那厭惡的目光刺到,一瞬間就明白了,聽雷是來殺她的。

小舞驚慌失措地大叫:“殺人啦!小舞要被叔叔殺死了!”

眼看著聽雷又抽出一把刀來,俯下身要刺自己,小舞連忙滾到一邊去。

而後她的兩隻腿勾到了聽雷的腰上,開始嬌聲地告饒,“叔叔,叔叔不要傷害小舞,小舞隨便你做什麼好不好?小舞會叫,叫得可好聽了。”

小舞開始嬌喘,這聲音十分刺耳。聽雷煩躁得不行,抓起小舞的腳踝往空中一拋,兩隻手便棄刀,直接去掐小舞的脖子。

聽雷覺得這種情況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小舞的身手,就算能機緣巧合躲開他第一刀。第二刀是無論如何也不該躲過去的。

問題只能出現在他這裡了。

他的速度變慢了,卻渾然未覺。不過沒關係。刀兩度扎不到,那就不用刀了。

聽雷手指用力,看著小舞在他手下奮力地掙扎,因為缺氧而臉色泛青。脖子上出現掐痕。

這痕跡真是令人作嘔。

聽雷回想起他和銀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為了嚇她,去掐她的脖子。

或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