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天看完紙條,便回頭看了一眼石臺上的銀環。

銀環人事不省,他又能帶她到哪去呢?

他嘆口氣,把紙條捻碎後,用早已準備好的洞穴石門,把洞口堵上。朝外那面,是崎嶇的,是不平的,被鉤藤遮蔽的。

他只能寄希望於他們不會被發現……

覃天看著石臺上,銀環平靜的睡顏,眼中溢滿了柔情。

他如今,時不時就會在銀環耳邊講他這段日子的經歷。

他只當銀環是在夢鄉里迷了路,希望自己的聲音可以進到她的夢裡,帶她走到出口,安然醒來。

“雖然你這個樣子很乖,但還是要快點醒來,知道嗎?我可是費了好些勁兒才找到你的,你知道嗎?救了你的甄塵,可是一個十足的怪人,很莫名其妙的……”

黑金樓的人當初讓覃天不要下來,覃天聽從了建議,打算等戚鳳舞把人手全部撤走,再找時機。結果,他轉頭就遇見甄琴。

從甄琴的口中,他知道,戚鳳舞帶了人離開,已經是知道二皇女將至的結果。

也就是說,這兩人鬥起來,在斷情崖找銀環的戚王府護衛也不會撤走。

覃天懊惱,他早該知道的,戚鳳舞把銀環看得很重,否則也不會不論死活,都要碎屍帶回。

既然如此,他便只能直接下去找銀環。

甄琴知道他要下斷情崖,便給他詳細說了甄塵的方位,“我這裡有戚鳳舞護衛中的毒的解藥,我的情蠱需要新一輪測試,你介意我用在你身上嗎?”

覃天古怪地看著她。

下了情蠱的雙方,如果沒有真心所愛的人,就會彼此相愛。

這彷彿是甄琴在問他,他是否真心愛著銀環?

老實說,他不知道。

他的愛,充沛而廣博。任何需要愛情滋潤的人,為情所困的人,他都不吝嗇於幫助。

但他雖然博愛,卻也知道愛要專一。每一次,他只專注於一人。

曾經他以為甄琴為情所困,甚至想過用自己的一生去愛她。只是後來發現她並不需要。

現在,他只想銀環的事。

覃天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我很介意,我不想。”

甄琴沒有感到意外,她依舊把解藥給了覃天,提醒他:“我師叔脾氣著實不好,不過我想,以你的性格,不至於惹他厭煩。祝你們好運吧。”

覃天利用藥物,加上他一直以來的天賦,順利和一些護衛打好了關係。成功下去斷情崖,抵達位於峭壁中段,外有樹木圍繞的甄塵的房子。

穿過層層疊疊樹木鉤藤的遮擋,他看見已經被砸塌的一處木屋。還有旁邊一個戴著面具的纖瘦姑娘,在扇著扇子煎藥。

空氣中聞不到什麼藥香,周圍藤條氣味之中,全然把藥味掩蓋。

“您好,請問甄塵前輩在嗎?”覃天小心詢問,那面具姑娘就轉過身來。

“有話直說!”

覃天聽她語氣不大友好,就老老實實說:“我是甄琴和銀環的朋友,她說銀環掉到甄塵前輩的住所,情況危急,我是來照顧她,順便跟前輩賠不是的。”

面具姑娘一聽,就招手讓他跟上。

“他不在,你找的人在這兒,有空把房子給重建一下。”

覃天跟上去,才在倒塌的房子殘骸中,找到銀環。她被樹枝貫穿多處,身上血跡斑斑,就這麼靜悄悄地躺在凹凸不平的折斷的木板上。

這就是甄琴說的有被治療嗎?難道不是直接丟在一邊不管了?

覃天蹲下身,感覺銀環還有微弱的呼吸,才鬆口氣。拿出手帕,小心擦拭她臉頰上灰塵,不敢亂動她的身體。

面具姑娘走出去,用布包著藥壺握柄,拿著冒著滾滾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