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之中,一個英姿俊挺,後腰配著雙刀的黑衣男子佇立著。他看著阿二被十九攙扶著在走路,雖然虛弱但仍有餘力的樣子,微微點頭。

天無怨看見這一幕,便鬆了口氣。

太好了,看來這人就是蔣華濃神醫谷的朋友。可是,神醫谷不是素來著綠衣,以銀針為武器。怎會是一身黑,還持雙刀呢?

黑衣男子遠遠就感應出天無怨的存在,猜出他的身份,率先打招呼,“閣下就是這車隊的主人?”

他指了指自己黑衣服上面流水的藍色繡紋,拱手:“我是斷水門的夏部部長聽雷,蔣華濃說的神醫谷的朋友就是我。箇中緣由我就不明說了,反正我的醫術沒有問題,你愛信不信,我也已經治了。”

天無怨汗顏,只覺得這人還真是有夠我行我素的。

天無怨和蔣華濃的比鬥,源自對方多管閒事。他不覺得自己有下手太重,蔣華濃的死在他的意料之外,事到如今,也不認為自己在這件事中有錯。

但是想到自己把人朋友給打死,還讓人幫忙,好像也太……

“蔣華濃的死——”他想了想,覺得還是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不料話一出口,就被打斷了。

聽雷:“他是中了神醫谷的蝕心腐髒之毒,加上你的天翼掌之威,內外擠壓,五臟俱碎而死。

“不過,就算沒你那一掌,時候一到,他也會因為內臟被腐蝕沒了,生體機能損害嚴重,而一命嗚呼的。”

天無怨很吃驚,“神醫谷的毒物?神醫谷不是以治病藥物著稱——”

聽雷再度打斷天無怨的話,他這人就是沒什麼耐心,一些已成定局的事,他不明白為什麼老是要彎彎繞繞。

“醫毒不分家,瞭解毒,才能解了毒。神醫谷會毒的人多得是,只是不輕易外流和使用罷了。”

情花拆了幾個板車,臨時給蔣華濃造了棺材,累得滿頭大汗。

以往這種粗活,有的是人幫她做,可現在,就算有一大群半大不小的孩子要主動幫忙,她也沒忍心讓他們幫自己做粗活。

她可不是什麼毫無憐憫心,剝削少年孩童勞動力的,無良粗暴的大惡人。

情花咬牙切齒地看著風塵僕僕歸來的天無怨,滿心的怨恨無處發洩。

聽雷還挺符合她的口味的,她可不想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表現得像個母老虎一樣。

她抬衣袖隨手擦擦額上的汗,“你回來了?蔣華濃中了神醫谷的毒,你知道這毒是哪裡來的嗎?如果劍疾宗的人來了,找我們要說法,要怎麼解決?”

情花向天無怨討要一個結果,她合歡宮的人已經在路上了,要早知道里面有神醫谷的人在做文章,她就不會多此一舉了。

現在她收到的訊息是,合歡宮準備借這個機會,被劍疾宗打一頓,再正當地進行反擊,挫一挫劍疾宗的銳氣。

理由不重要,打起來是關鍵。

然而現在,有第三勢力介入,而且還是江湖上誰都不能輕易得罪的神醫谷,打起來的可能就變得微乎其微。

天無怨被情花這麼一問,也不知如何回答。

兩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看向了聽雷。

蔣華濃會把聽雷稱為他神醫谷的朋友,一定其來有自。聽雷絕對與神醫谷有關聯。

聽雷哂笑,說實話,他和蔣華濃並沒有多熟。

蔣華濃是個愛多管閒事的人,見人有難,就忍不住要出手相幫。

他不過就是有一次事情做到一半,蔣華濃路過,以為他需要幫助,就擅自做了剩下的那一半,他才因此被迫欠下了這麼一點點的人情罷了。

這次他來,就是想把這個因緣給了結。誰知是幫蔣華濃收屍……

也好,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