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情崖下那一場混戰過後,花千樹的屍體被飛花閣弟子帶走。

阿酒中毒後服藥,仍在昏迷中。陸今安在一旁照看她的情況。

戚鳳舞面色潮紅,舉著被飛刀扎穿的手掌,讓戚王府的護衛包紮。她眼睛盯著陸今安,似乎在想些惡毒的計劃。

阿木看看阿酒,又看看地上中了飛刀的銀環手臂,再看如今被戚王府的護衛們保護起來的戚鳳舞。

她失落地低下頭,什麼也沒說,站到甄塵身後。

陸恆昌把眼前的情況都收入眼中。這情形,可比朝堂上官員的言語戰場,要激烈得多。

看得見的爭鬥,看不見的暗流,沒有一刻停歇。精彩,真是精彩。她忍不住要鼓掌為這一出好戲叫好。

陸今安背起昏迷中的阿酒,要再找人為她診治。

甄塵的性格古怪,拿了兩枚丹藥出來已經難得。陸今安不指望他能再做什麼。

戚鳳舞見他要走,便有些著急,忙出聲留人。

“十四皇子,甄塵前輩給你的第二顆丹藥雖是解毒丹,但不代表能解天下所有毒,我給這名女子下的毒可十分厲害。”

陸今安腳步停住。

嫌棄這裡亂糟糟,要離開的甄塵,聞言也停下來。

他的解毒丹解不了毒?開什麼玩笑。

尋常神醫谷的解毒丹是解不了所有的毒,但他是誰?他是甄塵,自身不老,還能讓四人起死回生的甄塵。他拿出來的藥,會是尋常貨色嗎?

陸今安冷眼看著戚鳳舞。

戚鳳舞坦然地說:“你別這麼看我,從見面的那刻起,她不止一次想殺掉我。”

她舉起那隻被包紮後,仍然在往外滲血的手掌,“看那,這就是明晃晃的證據,那帶血的刀還在地上躺著呢!我不過反擊一回,難道你就要殺我給她抵命?”

戚鳳舞在賭。

賭陸今安是個只能屈與人下的廢物。賭他即便心有不甘,仍要看陸恆昌的面子,不能對自己出手。

她知道的,陸今安本就是個廢物。

陸今安攥緊了拳頭,把阿酒背得更加穩當,咬咬牙說:“當然不會,我還要感謝你對我的下屬手下留情。”

“哦?原來她是你的下屬。”戚鳳舞眯了眯眼睛,笑著回答。

陸今安實在無話可說,也無力去說。憤恨之情光是壓抑,就耗費了全部的力氣。

他看出戚鳳舞的目的,知道她是要用解藥,要挾他做事。

他無奈閉眼,頹敗地說:“我跟著你回戚王府,希望你能把解藥給我。”

戚鳳舞喜歡識時務的人,“好啊,那我們就一起走吧,來人,幫十四皇子背那位姑娘。”

“不必了。”

戚鳳舞笑笑,對他的冷漠語氣並不關心。

現在,她的阻礙只剩下一個,陸恆昌。

戚鳳舞斜眼看向陸恆昌,看她衣冠楚楚,自在瀟灑的模樣就覺氣憤。

真好啊,置身事外,看他們這一群人互相亂打,死的死,傷的傷,自己樂得自在。

“二皇女,不知你後面有什麼安排?”

陸恆昌挑了挑眉,“安排?鳳舞妹妹,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我們要聊前朝寶藏的事,還有風沙城的歸屬問題。”

戚鳳舞聽到這兩件事,便覺頭痛。也知道陸恆昌是難纏的貨色,知道什麼東西好,就一定要搶到手。

沒關係,她想到對策了。

戚鳳舞笑得嫵媚,“我當然知道啊,二皇女殿下。我只是擔心你有沒有受傷,或是有其他要事要先去辦,保險起見,先問一下。”

“這你就多心了,鳳舞妹妹。”

兩人客套幾句,互相裝模作樣地關心彼此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