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告訴銀環:“狂刀派的,昨日就與火靈殿的起了衝突。如今他們鬧起來沒完沒了,說要等戚王爺主持大局。”

在場的人太多了,人多耳雜,更細節的事她不便與銀環細說。

這起事件的重要性,並不在於死了人。

狂刀派本來就以狂妄嗜殺聞名,就算有人死了,別說是其他門派的,就是狂刀派內部的,也沒有多關心。

這件事的重點在於,戚王爺會提前現身。

很多人就在等著這一幕。

從朝廷風光而退,以武立於江湖,引發那場江湖最大騙局的戚王爺戚序巍,是許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去他府上暗殺的人從未斷絕,卻從沒有人真的成功到達他的面前,與他正面交鋒。

翡翠用手勢暗示銀環按兵不動,一群人或站在客棧裡,或坐在裡面,目光都盯著門口。

氣氛凝結,空氣靜止到每個人的每一寸呼吸,都能被清晰地捕捉到。

就在這種萬眾矚目的時刻,戚王爺的馬車緩緩地行駛到了客棧門口。駕車的人似乎是他的養子戚龍揚,然而有戚王爺在,無人關注他。

車簾被一隻手輕輕撥向一邊,那是一隻青筋浮起,皮緊俏地貼在骨頭上的,有些瘦又帶著歲月痕跡的手。

一個腦袋從掀開的簾洞裡出來,些許華髮摻雜在烏髮之中。

戚王爺看上去面容和善,頗有些和藹長者的氣度。

銀環看著他,想起了聽雷。戚王爺似乎沒比聽雷年長几歲啊,為什麼給人感覺已經人到暮年了?

翡翠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直接小聲譏諷:“不過是裝腔作勢的手段,看上去德高望重,就更容易哄騙一些無知者奉他為圭臬。”

她雖是輕聲說的,但在場之人無一不是武功卓絕。不少人聽到翡翠的話,一邊肯定地微微點頭,一邊又在心裡想:這飛花閣的人說話可真放肆。

翡翠很慣常使用此類伎倆,在不用委屈自己的情況下,巧妙地實現拉低飛花閣聲望的目的。

她張揚的話,讓從另一邊過來的黑金樓的人注意到了她。

華全真眯了眯眼睛,這個說話的聲音和語氣,可真熟悉呀。可是,陶二不是斷水門的嗎?

他仔細打量穿著飛花閣服飾的幾人。目光在銀環的那雙眼睛落了許久。

哦……有趣。

華全真帶著他的兩個下屬,十分自然地走到銀環幾人旁邊,“又見面了。”

翡翠懶得理他。

銀環則不得不拿出飛花閣少閣主的氣度來應酬,高冷地說:“黑金樓啊,久違。”

華全真被噎得說不出來話。翡翠看他吃癟,眼角帶笑。

這當口,戚王爺走入了客棧,大家不自覺噤聲退讓,給他留出一大片空間。

狂刀派的其中一人正要走出來,向戚王爺討一個說法時,一個聲音搶先他一步,衝了出來。

“戚序巍,交出毒女甄琴的下落。”

清音頂著一張滿是燒痕的臉,手中握著一把長劍,衝向了戚王爺。她手中劍尖直指戚王爺的咽喉。

時過境遷,她不再是當年嬌俏可人的合歡宮小師妹,也不再是那個只因為自己師叔魅泗孃的偏愛,才有幸保住一條命的,武功平平的小姑娘。

這些年,她遊走於各個男人之間,即便失去了容貌的優勢,她還有身體供她驅使。

她藉此修煉武功、攬獲錢財、積攢人脈。為的就是調查那起事故的真相,替那個曾經勸告她不要自甘墮落的二師姐報仇雪恨。

毒女甄琴,這就是調查的結果。

引發那場爆炸的,是甄琴獨創的蝕心腐髒毒粉。

戚王爺輕輕一指推開清音的劍尖,和藹地看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