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謝。」趙承鈞笑著, 不經意提道, 「對了,明日天不亮啟程,你最好起的早一些,要是錯過了,你就和你的好姐妹一起在山莊裡欣賞田園風光吧。」

唐師師眉心跳了跳, 忍了。她信趙承鈞, 這個人真的能做出這種事來。

唐師師敢怒不敢言, 抬頭皮笑肉不笑地對趙承鈞說:「謝王爺體恤, 小女銘記在心。提前恭祝王爺喜得嬌妻, 祝王爺和王妃百年好合,子孫滿堂。」

唐師師在心中暗暗地罵,惡人自有惡人磨,活該他娶奚雲初。以後,就該讓奚雲初這種人一個勁兒地折磨他,讓他知道, 為什麼不能得罪女人。

然而唐師師心裡罵的再響亮,最後也得抱著被子,灰溜溜地去找周舜華。唐師師走到周舜華門口,強忍著尷尬敲門。門一開,唐師師就立刻抬頭望天,聲音平板地問:「外面沒房間了,你這裡方便加一個人嗎?」

周舜華開門,發現是唐師師,自己也愣住了。她和唐師師隔著一道門檻,相對片刻,才終於反應過來:「自然方便,唐姑娘請進。」

周舜華讓開半個身體,唐師師木然地道謝,抱著被子進屋。周舜華是真的沒料到唐師師會來她這裡,她讓開路後,慌忙去收拾東西。

「唐姑娘見怪,我不知道你要來,沒有收拾屋子。唐姑娘暫且將就片刻。」

周舜華飛快地收拾床鋪,唐師師抱著被子站在屋中,尷尬到極致,反而慢慢釋然了。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反正等明天一早,她要回靖王府,而周舜華卻會留下。兩個人以後能不能再見面還是一說,現在這些丟臉的事也就無妨了。

其實周舜華屋裡的東西並不多,她前日才來到莊子,晚上出去救人,滿打滿算只在這裡住了一天,沒留下多少私人氣息。唐師師大致打量了幾眼,山莊房屋簡陋,和靖王府完全不能比,屋裡除了必要的桌椅床櫃,再沒有其他東西。不過勝在收拾的乾淨,物具都擦拭的一塵不染,顯得地方格外寬敞。

唐師師看著都覺得清寒,周舜華卻要在這裡住下。唐師師嘆氣,她真的後悔了,她就應該聽杜鵑的話,這一趟不要跟來,要不然何至於吃這種苦?然而唐師師轉念一想,如果沒有她,以趙承鈞的速度本可以一天來回,他也不必在山莊上將就一夜。

唐師師的內心奇異地平衡了,她不舒服不要緊,只要別人也不舒服,那她就贏了。

能給趙承鈞添堵,真是令人開心。

周舜華把床鋪收拾好,直起身,略有些尷尬地說:「屋舍寒酸,讓唐姑娘見笑了。」

她們兩個人貌合神離,已經做了許久的撕逼姐妹花,但是顏面上一向親親熱熱。周舜華和她裝姐妹情深,唐師師毫不示弱,立刻說:「周姐姐這是什麼話,你出身公府,恐怕比我更不習慣這裡的條件。你都能忍,我不過借住一夜,哪裡忍不得?」

唐師師扎刀總是這樣不擇手段,哪兒痛戳哪兒,絲毫不講道德。周舜華笑了笑,說:「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麼。如今我是靖王府的人,孃家如何,過去如何,都和我沒關係了。」

「周姐姐說得對。」唐師師一臉欽佩,說道,「我最佩服周姐姐堅韌不拔,無論遇到什麼事,總能堅強地撐下去。鄉村田野和王府大不一樣,不過人定勝天,我相信周姐姐很快就能習慣新的環境。」

唐師師明勸暗婊,周舜華指尖攥緊,最後還是溫和地笑笑:「謝唐姑娘吉言,以後無論遇到什麼,我一定會記住你今日的話。」

「不客氣。」唐師師笑了笑,將自己的被子放在床鋪上,一邊鋪床,一邊說,「其實看習慣了,這裡也不算簡陋,頗有種山野風趣,可比千篇一律的王府有趣多了。」

周舜華低頭一笑,柔柔地說:「若是唐姑娘喜歡,留下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