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決心(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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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反常必有妖。
苻堅是什麼人,李躍太清楚了。
正是年輕氣盛野心勃勃的年紀,十六七歲就敢起兵發動雲龍門之變,幹掉了苻生,篡位上臺。
此後幾年,南征北戰,掃平關中,先後吞併仇池、涼州、漢中、蜀中,這樣的人怎會真的吃齋唸佛?
不過不管他在幹什麼,李躍對燕國勢在必得。
滅了燕國,梁國北面最大的威脅消除,可以不用在東面部署重兵,集中精力向西。
同時遼東有百萬規模的人口,大量城池、田地、牧場,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利益。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遼東華夏百姓,也多是驍勇善戰不懼苦寒之人,將來攻打代國、高句麗,還要看他們。
放眼周邊,短期內能下嘴的也就燕國了。
氐秦要麼不打,要麼泰山壓頂,一擊致命,絕不能拖泥帶水。
就在李躍疑惑時,苻堅的一道奏書火速送抵鄴城。
也沒其他意思,就是溝通一下感情,順便哭哭窮,說關中連續遭遇雪災,讓李躍這個叔父支援他一些糧草,秋收之後雙倍奉還,還極其謙卑的一口一個“小侄”……
“朕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李躍笑罵道,“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沒這封奏報,李躍覺得苻堅不一定出兵,現在鬧這一出,幾乎百分百要出兵了。
常煒捻鬚道:“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苻堅必有詐謀。”
崔宏疑惑道:“以苻堅之謀略,當不會行此雕蟲小技。”
“他這是在向朕下戰書,威脅朕不要攻打遼東!”李躍完全讀懂這封奏書背後的意思。
能騙就騙,騙不過就等於下戰書。
形勢明擺著,氐秦絕不會眼睜睜看著梁國吞併燕國,然後從東面抽出手,專心對付西面。
鷙鳥將擊,卑飛斂翼,猛獸將搏,弭耳俯伏。
苻堅就是擺出一副威懾架勢,明明白白告訴梁國君臣,他要出兵干涉。
常煒道:“然則氐秦糧草從何而來?”
這年頭糧草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從漢末大亂起,就開始人相食。
反過來想,正因為關中缺糧,苻堅才有出兵的動力,以戰養戰,河套有牲畜,南陽有糧食,河東有鹽池,也有糧草。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想要崛起,掠奪最快,苻堅窮的叮噹響,自然不會放過眼前的肥肉。
“臣以為……苻堅奉佛,或許是向沙門借錢糧!”
還是崔宏腦子轉得快,瞬間就將所有一切都串聯起來。
任何事情的背後都有一套邏輯在。
關中能支援苻堅的,只有沙門,不必懷疑沙門的實力,從漢代起,涼州就是沙門鼎盛之地,而越是混亂的年代,他們越是賺的盆滿缽滿。
梁國抑佛,李躍吃到撐。
“原來如此!”李躍向其投去一個讚許的眼神,不愧是冀州神童。
苻堅這是一套連著一套,借沙門迷惑試聽,奏書是為了示弱,背地裡卻在磨刀霍霍……
“那麼苻堅準備攻我何地?”常煒皺眉道。
兩線大戰,對後勤的壓力更大。
眼下就這麼一個形勢,牽一髮而動全身,兩邊都瞪著大眼珠子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上庸、南陽、弘農、河東、河套,無非這四地而已,上庸偏遠難攻,吃力不討好,弘農食之無味,河東有魏山一萬精兵,北有王猛為援,難以攻陷,所以不是河套便是南陽。”李躍隨口就說出苻堅可能的進攻方向。
如果以河套換遼東,這生意不算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