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低緩,“我只希望你不要騙我,就行了。如果將來有一天你不願再愛了,想要放開我,那也一定要告訴我,別讓我一個人糊里糊塗的就行。”

胤禛眉心若蹙,定定地凝視著她,半晌,唇角漫起一絲難以辨別的複雜笑意,輕輕開口:“不會。”

寤生揚唇而笑,低頭繼續為他按摩著。

胤禛默默喝盡杯中的茶,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上的花鳥粉彩,忽然意識到什麼,環顧了一下屋中,神情微訝,“我記得從前你屋子裡多是青瓷,怎麼換了?”

“唔,有一回聽你說喜歡粉彩瓷器,我也覺得粉彩很漂亮,偶爾得一兩件,就慢慢將屋裡原來的青瓷都換掉了。”

“……我竟沒怎麼留心。”

寤生抿嘴一笑,在他身旁坐下,“若是突然間全換了,你一定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一點一點的改變,一是東西本就不起眼,二是漸成了習慣,當然不會產生什麼違和之感。可越是這樣,越到最後都會令人大吃一驚。”

胤禛轉過頭來瞅她,順手將她攬在懷裡,唇邊似笑非笑:“你想說什麼?”

寤生倚在他的肩頭,垂瞼看自己的手指:“沒什麼。”

片刻,手忽然被握住,耳畔響起他低沉卻堅定的聲音:“你放心……我就是我,無論怎樣都不會改變。”隨即將她緊緊擁住,一字一句地道,“我永遠都是你的胤禛。”

……

這一年的臘月同往常一樣在一片笙歌笑語春和景麗中過去。正月初又下了一場雪,初九生辰那天倒是雪後初晴天色明朗,封爵後就在宮外開牙建府的十四當日特地進宮來,同老十、十七為她小小慶賀了一下。下午胤禛也來看了她一回,直到傍晚才走。

寤生收拾完屋子,已經是日暮時分。這幾日不知何故身上極易疲憊,倦懶了許多,常常多動一下就有些提不上氣。她只當初春容易睏乏所致,也沒在意。

上元節剛過,康熙巡幸畿甸,因天氣回暖,她自是要跟隨侍候。康熙視察通州河堤,有時做一些地質測量,她也必跟隨其後,越發感到勞累憊懶。

二月上旬,帝輦起鑾回行。

緩緩而行的御輦內,康熙倚在躺椅裡,手上拿著一本書翻閱。寤生坐在他的身後,為他捏著肩,目光掃過帝王手中的書卷,覺得那字型越發的模糊不清,腦中愈加有些暈眩,為康熙按摩的手也使不上勁兒。

“去歇著吧。”

寤生聽到這句話,半天才反應過來,停下手應了一聲,起身到康熙面前行了一禮。剛站直身體,馬車尚未停下,她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寤生……”

康熙眼疾手快將她接住,帶進懷裡,剛要傳太醫,忽然想到什麼,臉色剎那變了——溫雅之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宛若千年寒霜一般的冷。

手指診上她的手腕,脈搏的跳動令他的面色又寒厲了幾分。

靜靜凝視著懷中雙眼輕闔面色蒼白的人,許久之後,帝王低頭深深吻住了那微有些乾裂的雙唇。

“丫頭……”他將她緊緊按在懷裡,臉頰貼著她的烏髮,“朕不是真的想傷害你,朕只是不甘心就這樣放手……丫頭,不要怨朕。要怨,就怨你自己駐進朕的心裡之後又不負責任的想逃離……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第68章瑕瑜之間

寤生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屋中的擺設很是陌生,床邊有一個小女孩手託著腮在打盹兒。

支撐著坐起,動靜兒終是驚醒了床邊的女孩兒。小女孩“呀”了一聲,忙扶住她,在她背後墊了個軟枕。

“主子,您醒了。口渴嗎?奴才給您倒水去!”

“主子?”寤生皺皺眉,也不接小女孩遞過來的茶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