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活下去。

不僅僅為了他自己。

黃寺光四處看了一圈,沒有一丁點能吃的東西。

現在對於他來說最缺的是水,有水他能撐很久,沒水可能捱不過兩三天。

他看了眼自己斷掉的胳膊,只剩一些皮肉連在一起,已經沒有癒合的可能了。

思索再三,他決定棄車保帥。

黃寺光翻了個身,一堆幹了的排洩物從褲腿處抖落出來,他側躺在地上,用能活動的那條胳膊抓起了斷臂。

斷臂已經長出了紫斑,大部分已經壞死,他甚至能聞到淡淡的腐臭味。

黃寺光沒敢用太大勁,輕輕用手握著那條斷臂挪到嘴邊。

他看著原本長在自己身上的這塊肉,實在是下不了嘴。

但是如果不這樣的話只能等死,於是他緊閉雙眼,還是用力的咬了上去。

手臂已經有些發硬了,再加上身體虛弱,一口下去連皮都沒破。

他換了個角度用虎牙輕輕磨了半天,才終於在胳膊上咬出了個洞來。

好在已經和痛覺神經分離,所以他並不會感受到疼痛,就這樣他一點一點啃咬,終於咬下來一縷碎肉。

有些發烏的血從破口處滲了出來,黃寺光趕緊把嘴搭在上面用力地吮吸。

乾澀的口中終於補充一些溼潤,他閉著眼享受了很久。

如果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吃飯。

他撿起剛才咬下來的那縷肉,用手指捏起來輕輕地放到嘴裡慢慢咀嚼。

也不知道嚼沒嚼爛,反正嚼吧兩口就嚥了進去。

接著他又把嘴搭上去,又撕下了一塊肉。

沒敢多吃,未來的一切都是未知數,能維持一口氣活下來就行,只要等到他的另一條腿能活動他就會嘗試離開這裡。

生活找到了一條屬於他自己的軌跡。

黃寺光每天定量只吃兩口,一開始還有些犯惡心,後來吃習慣了他覺得生肉也不過如此,甚至每天等著吃這兩口肉也成了他現在唯一的盼頭。

黃寺光已經數不清日子過去了多久,只看到自己的斷臂從露出半截白骨到整根,而且其中的水分也大量流失。

他又開始犯愁,吃完了這根斷臂該怎麼辦?總不能再吃其它地方的肉吧。

每天看著自己日漸減少的吃食,他心裡越來越煩躁。

雖然斷腿已經可以大幅度的動作了,但是他嘗試了好幾回都沒辦法站起來。

因為他的脖子徹底沒辦法支撐住自己的腦袋,只能耷拉著,很難發力。

難道自己一點兒生機都沒有了嗎?

正當他對活著又失去希望的時候,事情出現了轉機。

這天黃寺光比平時更早的犯困,他感覺自己可能活不久了,所以容易犯困。

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今天他恍恍惚惚的感覺又夢到了那個和尚。

和尚站在他的面前,黃寺光沒法抬頭,只能看見那雙黑色的布鞋。

他聽到和尚嘆了口氣。

這是什麼意思?

黃寺光與這個和尚素昧平生,但是對方卻接二連三的出現在自己身邊。

總感覺他好像認識自己似的。

和尚蹲了下來。在他耳邊悄悄地說了一句話。

聽到和尚說的話以後黃寺光一臉愕然。

對了,那山中石室裡的陶罐裡面裝的的事物,就在今天他終於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那個味道,和自己那條已經快只剩骨頭的胳膊是一個味兒。

腐肉!

沒錯,那個罐子裡應該裝的是腐臭的血肉。

如果不是這幾天自己吃過這東西,恐怕他還想不到那裡面到